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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淩捷還有別的事忙,把車停在 a 大教工新村外面,放女兒下了車。
淩田跟母親道別,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自從去年開始實習,因為經常加班,宿舍有門禁進出不方便,她就不住宿了,搬來了這裡。
她外公外婆過去都是 a 大校辦廠的職工,上世紀八十年代在此地分了一套一室戶。歷經三十多年歲月洗禮,當年所謂的“新村”現在已經成了灰突突的老公房,一種這個城市裡最常見也最不起眼的建築。
但在淩家,這套房子卻是一種頗為驕傲的傳承。
雖然徐玲娣和淩建國都沒上過大學,但他們一直認為自己是 a 大出來的人。哪怕九十年代搞校企分家,校辦廠改制,夫妻倆先後下崗,淩建國此後開了好幾年計程車,徐玲娣擺過地攤,在超市當過理貨員。但他們也養了個爭氣的女兒,1995 年,淩捷高分考進 a 大新聞系,並且在那裡認識了同校法律系的田嘉木。兩人同屆畢業,工作三年之後結婚,一路順風順水。
徐麒麟徐麒鳴的孩子讀書都不大行,總帶著幾分豔羨地揶揄:大阿姐家裡滿門 a 大。徐玲娣才不管他們是不是揶揄,真心覺得這是塊風水寶地,就算後來買了商品房,舉家搬去中環外居住,五個人的戶口還都放在這個小房子裡,既是等拆遷,更有一種迷信。
淩田從小就聽大人講,這套房子是給她的,將來她也會像爸爸媽媽一樣考進 a 大。
不知道是不是房子顯靈,她這個人智商一般,又菜又脆,幼升小,小升初,再到中考高考,磕磕絆絆哭哭唧唧,最後還真靠走藝考這條路,進了 a 大美術學院。
老公房樓梯盤桓,走廊幽長,她爬上二樓左拐,找鑰匙開門,門後面便是她的小屋。
房間面積不大,帶個小陽臺,廚房、衛生間更是小的一點點,傢俱電器也都舊了,但在她看來總比宿舍好,有足夠地方放她的寫字臺、電競椅、電腦、pad、數位屏,以及滿滿兩大書架幾千冊漫畫書和各種周邊收藏,還沒有門禁和熄燈時間,可以盡情地遊戲人生。
當然,所謂遊戲人生暫時還是個美好的願望,現實裡方便的只是她加班晚歸而已。
樓層低,採光不行,陰天更加顯得幽暗,她拖著書包走進去,踩掉鞋子,甩下外套,躺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蒙頭睡覺,很快迷糊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傍晚了。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她摸過來看,是同學唐思奇發了條微信,說程程來了,要請她倆吃飯,叫她去學校後門美食街彙合。
淩田頭暈,在床上緩了半天,本來覺得沒什麼胃口,準備回複說不去了,想到是程程請客,這才半死不活地爬起來,穿上衣服,出門赴約。
程程是高她們好幾屆的一個師兄,出版過幾套紙書,在國漫圈子裡有點小名氣,發過一些散活兒給她和唐思奇做。她正想請教一下找工作的事,看看師兄有沒有別的機會介紹給她。
自從進入射月,她沒拿到 offer 的時候,天天想 offer,等真到手了,卻又有點猶豫,不確定應不應該簽。
當初申請實習,她理想中的崗位是原畫,人物或者場景都可以,最後得到的職位卻是使用者介面設計,也就是做遊戲裡的各種視窗、按鈕、圖示。兩者之間的差別,大約相當於畫師之於美工。
淩田倒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就看不上這份工作。
現在各大遊戲公司都在用自家的圖訓練模型,真正在搞創作的只有大神主美和資深畫師,極少進新人。就算進了,很可能也是改 ai 跑出來的圖。
她早有自知之明,自己沒多少天份,高中階段花了家裡不少錢,各種補習、培訓,美術專業和文化課一起卷,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卷進一個只看統考、不需要校考的綜合大學美術學院。學校名頭好聽,但論專業水平,並不出色。恰如業內有句玩笑:你的畫技,一看就知道文化成績不錯。
而且,這種技巧上的欠缺很難透過勤學苦練彌補。高二暑假藝考集訓的時候,淩田就曾在畫室見識過真正的天才,讓她深刻感受到什麼叫做“努力在天賦面前一文不值”。原畫的崗位輪不到她,正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