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與惜受傷的腳踝在第二天醒來時,又腫起來不少,高高紅紅的一片,看上去有些唬人。
陳既言心裡不踏實,到底還是帶著岑與惜又去醫院裡拍了個片子。直到得到醫生肯定的回複——“骨頭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的保證後,他才終於放心。
但,骨頭雖然沒事,岑與惜腳踝那處也的確腫得無法走路。元旦假期馬上要結束,岑與惜的舍友這兩天都會陸續回來,那麼,岑與惜接下來的去留就不得不提。
陳既言把剛剛拍好的片子放在後車座,一隻手搭著方向盤。
“這幾天你身邊離不了人。”他看向岑與惜,眼神中有所保留。
雖然沒直接說明,但岑與惜還是讀懂了他的潛臺詞:你是待在我這裡,還是回你的學校去。
這還用選?岑與惜當機立斷:“回學校。”
在想什麼?如果還在陳既言這裡待著的話,不知道腿傷要等多久才能好,如果待的時間長了,她和陳既言豈不是就和同居差不多了?
孤男寡女,萬一中間發生點什麼,他倆情到濃處、幹柴烈火……
不不不,絕對不行!
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岑與惜還是很有自己的原則的。只是,心裡也隱隱有些小小的可惜。淺淺猶豫一秒,她很快又一搖頭板正了臉色,一副絕不為所動的樣子。
陳既言像是要就猜到了她會這麼說,臉上並沒有什麼過於驚訝的表情,只是在看到岑與惜臉上那一派正經、好像恨不得在臉上寫著“我是個好女孩,你可別想亂來”的表情後,他忽地勾起了唇。
眉頭輕輕揚起,陳既言似笑非笑的,“那是什麼表情?”
“什麼什麼表情?”岑與惜有些緊張起來,水亮的鹿眸微微瞪圓了。
“你說呢?”陳既言微微歪頭,慢條斯理地控訴,“那麼對我避之不及的樣子,好像我是什麼會趁人之危的禽獸一樣。”
岑與惜被正正說中心思,扭過頭輕咳一聲,有些尷尬。
倒也沒有那麼誇張。
她小聲為自己狡辯:“我只是覺得在學校裡,有室友能照顧我,我會更方便。”
畢竟她們是同性。
這話還是有幾分說服力的,不過陳既言並不想就這麼放過她,他挑了下眉,勾唇問:“真的?”
岑與惜板臉,一臉正色:“當然。”
“那……”陳既言輕笑一聲,突然朝岑與惜的方向湊近一截,聲音拉長帶上幾分痞裡痞氣的腔調,“那你為什麼不敢看著哥哥說話?”
兩人的距離隨著陳既言的這一個動作被陡然拉近了許多,連帶著岑與惜周身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薄荷味道。
岑與惜一掀眼皮,就正正對上一雙含情瀲灩的桃花眼,男人五官俊美出色,此時勾唇帶笑,像變成了一隻勾人心攝人魂的男狐貍精。她霎時被美色蠱惑,整個人就像被施了魔法凍住一樣的,說不出來一句話了。
男人似乎就想要看到這種效果,眼裡笑意更深。愉悅的目光掃過岑與惜的整個臉蛋,他從喉嚨裡溢位一聲“嗯?”
這一次,岑與惜終於回神,強行壓制著胸脯裡砰砰亂跳的心髒,她強裝鎮定,努力對視上陳既言的深邃的眼眸:“我現在在看著你了。”
黑色微微顫動的瞳孔裡瞬間只剩下陳既言一個人的身影,在明亮的光下,陳既言看得極其分明。
兩秒後,他滿意一笑,退開了些。
“好。”
像是真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陳既言果然不再說些什麼,坐正身子發動了車。
那邊,岑與惜以為自己總算逃過一劫,如同劫後餘生般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