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與惜停下來,一臉無畏地與他對視,神情挑釁:“怎樣?”
她坦蕩地看著陳既言,道:“你可以無視我的話堅持和我做兄妹,那我也可以無視你的話,就把你當作我的男朋友。”
“你不是願意管我嗎?行啊,那就管吧,畢竟男朋友對自己的女朋友佔有慾強也是可以理解的。”
“同理,女朋友親吻自己的男朋友也天經地義。”
一通歪理被岑與惜說得斬釘截鐵、理不直氣也壯,讓陳既言噎住半天開不了口。
他無奈地低眉,又叫了她一遍:“惜惜。”
岑與惜“嗯”一聲,絲毫沒有要退縮的模樣。
陳既言更加無奈,找了一個連他自己都騙不過的理由,“你喝醉了。”
岑與惜的確喝酒了,可現在她是清醒的,並且從沒有哪刻像現在更清醒。所以聽見陳既言這話,她只是輕輕笑了下。
網上有句話說得好,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現在的陳既言就還執著地不願意醒,哪怕事實已經如此清晰明白。
“既言哥哥。”
她突然又開始用以前對他的稱呼喊陳既言,語調輕輕的,又帶著孤注一擲的堅定和勇氣。
她輕抬眼睫,對視上陳既言的眼睛:“你敢和我打一個賭嗎?”
陳既言微愣,“什麼賭?”
“一個月。”岑與惜道,“你給我一個月和你交往的時間。如果這一個月結束後,你還是堅持要和我做兄妹,對我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那我就徹底放棄,按照你的意願,繼續把你當哥哥,只把你當哥哥。”
話語越到最後越堅定,她微微揚起下巴,精緻的面龐染上了一抹無比惹眼的明豔和矜傲。
一字一頓地,她問:“你敢不敢和我賭?”
空曠無人的街道裡,一個女孩向她喜歡的男孩子發起了最後的沖鋒。
她想,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讓陳既言徹底退出自己的生活,那她不如在最後為自己博一把。
這一刻,她就是那個為愛沖鋒的勇士。
皎潔的月光,明亮的碎星,昏黃的路燈,安靜的街道,全是她今晚的見證者。
她也僅僅只奢望,這最後一次機會。
空氣中不知道到底安靜了有多久,時間上一分一秒的流動就變得極為緩慢難熬。
岑與惜不會否認她此刻的心跳正在緊張地砰砰作響,但她也不會再退縮一步。
緊緊盯著陳既言冷清沉默的眼眸,她只要一個答案。
夜越來越黑了,一朵烏雲無聲無息地在夜空中飄蕩,輕輕擋住了月牙一角。昏黃淡雅的路燈下,一男一女的身影被拉得無限延長。
一陣穿堂風突然從岑與惜身前的街道裡吹過來,吹動路燈下兩人的衣服和黑發。
陳既言的黑色大衣被吹得在低空中微微掀起,在寂靜的夜裡獵獵作響。而伴隨著那風聲,岑與惜清楚聽見了陳既言淺淡的幾乎要聽不見的聲音,帶著絲絲妥協和不知道到底是對誰的無可奈何——
“可以。”
一聲落,岑與惜腦海中的戰鼓轟然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