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大夫這樣想高秀菊,是根本沒有拿高秀菊做為自己妻子的。所以,兩個人準備結婚,雙方親家應該在結婚前見見的時候,他就推脫家離的太遠,父母來這邊不方便。再說,來了也沒地方住,沒讓自己的家人過來。
至於結婚需要準備的事情,有高強一分廠那些精兵強將,他也完全插不上手,他就等著到結婚那天,撿一個現成的老婆了。
所以,快結婚了,他還在上班。其實,在他心裡看來,這次結婚,也就是走一個形式。哪天自己藉著高家這層關係發達了,才不要高秀菊這被人玩剩下的破鞋,一定要離了,再找一個真正的黃花大閨女。
今天冼大夫值夜班,白天在宿舍裡睡覺,吳曉波就找過來了。
吳曉波的心是最細的,連冼大夫上什麼班他都打聽的清清楚楚,要不然他不能把冼大夫堵在診斷室裡。
他就是要在診斷室裡動手,把事情鬧大,以此證明高秀菊是他的,冼大夫才是第三者。
他這種幼稚的想法,只是為他自己考慮了,卻沒有想到給高秀菊製造了怎樣的麻煩,給她未來的婚姻,留下的多大的隱患。
當然,如果冼大夫是劉萬程,這個隱患也就不存在了。可是,冼大夫不是劉萬程啊!
吳曉波知道今天冼大夫的夜班,所以,從家裡出來,直接就奔著單身宿舍大院來了。
到門口“梆梆”一敲門,冼大夫開門,一看是吳曉波,嚇得立刻身體往後挪,眼裡充滿了恐懼。
吳曉波在門口說“你別怕,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我是來祝賀你的。”
冼大夫站在宿舍中間,警惕地看著吳曉波,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吳曉波不管不顧,自己走進宿舍,關了門,在床沿上坐下來,又指著對面的床對冼大夫說“你也坐下吧?”
吳曉波穿花襯衣,牛仔褲,尖頭皮鞋擦的錚亮,看著就像個社會上的二流子,冼大夫看他這身打扮就害怕。讓他坐他也不敢不做,戰戰兢兢地坐到吳曉波對面去了。
看冼大夫坐下,吳曉波這才嘆一口氣說“高秀菊願意嫁給你,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尊重她的選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本來想模仿著劉萬程的語氣,說點文縐點的話,可話到他嘴裡,怎麼聽也聽不出文縐縐的味兒來。
冼大夫略帶緊張地看著他,胡亂地點了點頭。
吳曉波就繼續說“你娶了她,就得對她好,不許欺負她,要由著她,她要幹什麼,你都不許反對。她和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打我,罵我,我都沒捨得動她一根汗毛,也沒還過一句嘴。你和她結婚以後,要是敢動她一手指頭,我特麼就弄死你!”
這下又恢復吳曉波的痞子本性了,嚇冼大夫一哆嗦,忙不迭地點頭應諾。
吳曉波又幹坐了一會兒。和這種三槓子悶不出一個屁來的人坐在一起,實在就沒什麼話可說。
他從提著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大信封,扔到冼大夫坐著的床上,然後說“這是我給你們的賀禮,一萬!記著,都給我花在高秀菊身上,她要買什麼就給她買什麼,不許虧著她!”
冼大夫就吃驚,二分廠的人都這麼財大氣粗麼?他順口就說“你昨天不是託人給過我錢嗎,怎麼還給?”
吳曉波就吃一驚問“昨天,誰給你錢了?”
冼大夫老實說“昨天你們分廠劉副廠長來過了,給了我七千塊,說是你給我的醫藥費。”
他是真怕了吳曉波,怕萬一他們錢給重了他不說,吳曉波回頭發現了再來找他算賬。要是多少的有點膽子,他也敢把這錢給昧起來,可他沒這個膽子啊。
吳曉波就鬧不明白了。分廠絕對不會為他承擔這麼大一筆費用,再說他打冼大夫這事兒已經處理完了,沒有醫藥費的事兒啊?劉萬程好好的拿出七千塊錢來,給冼大夫幹什麼?這小子死摳門兒,哪回吃飯都不肯掏錢,這回怎麼這麼大方?
他想不明白也就不想,對冼大夫說“那是劉萬程給的,不算,這是我給的。不過你給我記好,這錢都得花在高秀菊身上。你們工資不高,將來別難為著她,記住沒有?”
吳曉波撂下這句話走了,他卻想不到,他的這個行動,在膽子如此渺小,只頭腦如此發達,猶善於推理的冼大夫那裡,就更加坐實了高秀菊的不貞。而且,還能再延伸出新的罪名這是封口費,將來結了婚,這對狗男女恐怕還要偷偷在一起廝混,用這錢買住他,不許他張揚,更不許干涉!
吳曉波走了,冼大夫看著床上的錢,只氣的臉色鐵青,肝腸寸斷,眼淚不由像斷線的珠子一般,從臉上流下來。
而這時候,已經走出單身宿舍大院的吳曉波,突然就倒過悶兒來了,劉萬程愛著高秀菊!
我說他昨晚上一個勁和我說,愛一個人就得讓對方幸福,並不是非要得到她。
這小子是真能裝啊,說不定那會兒他比我心裡還難受,愣是兜那麼嚴實,一點都沒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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