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波聽他這麼說,立刻就回擊他說“好,聊聊就聊聊。”接著,就開啟了話匣子,把最近心裡的鬱悶,一股腦傾瀉了出來。
“白送給人家一百六十萬,還白幫著跑業務。當然,那一百六十萬是你自己的,你要還債我管不著,你吃飽了撐得願意還沒主的賬,誰能把你怎麼樣?可跑業務沒有費用啊?業務員的工資,請客吃飯送回扣,不都是錢啊?咱們在商言商,做買賣不圖掙錢那還做個屁呀?整天做這種賠本買賣,這不是做生意,這直接成做慈善了!
你也過於仁慈了吧,要做聖母是不是?所謂不破不立,像江山機器廠這種企業,就必須得倒閉!然後痛定思痛,才能鳳凰涅盤。你劉萬程這樣救濟他們,救濟到什麼時候是個頭?你心疼那些工人,誰心疼你呀?前幾年,多少工廠工人都下崗了,也沒見誰餓死。
再說我吳曉波什麼身份?我是做大買賣的人,給他們跑腿,他支付的起我的勞務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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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鑄造分廠這個事兒,這完全就是一個作死的瘋狂計劃!
就算你堅持要幹,我攔不住你。原先那個以小資金撬動大資金的計劃,也是個很不錯的方案啊,風險也小的多。
那個方案我這邊已經都做好了,花了公司大量的人手和資金,那不是錢啊?後來你說給老張準備錢,沒錢了,不做了,不做就不做吧。我還當了真,以為你真不做了。好傢伙,你不是不做,你是要大做,要作死!拿著整個公司去賭!
我都問過老張了,老張根本就沒打算讓你還錢,親口跟我說你不欠二分廠什麼,是二分廠欠你的。
哪怕你非要還錢,等咱們完成鑄造分廠這個計劃再還,行不行?你偏不,非要作死!你說,咱哥們將來還怎麼共事?我們不是一起掙錢,你這是要我陪著你傾家『蕩』產!”
劉萬程就那麼靜靜地坐著,聽吳曉波發牢『騷』,看他說到這裡住下了,就問:“還有嗎?”
“有!”沒料到吳曉波還沒說完,“伺候高老爺子這事兒,我知道你是為了高秀菊。可你一個堂堂公司經理,用得著親自下手嗎?你安排誰不行?多少掙錢的買賣就讓你這樣耽誤了?在他家伺候不行,還得接到自己家裡來。也就是徐潔脾氣好,要碰上高秀菊那樣的,非跟你離婚不可!”
劉萬程聽了苦笑一下,問他“還有嗎?”
吳曉波沒好氣說“這些你還嫌少?你是打算不作個眾叛親離堅決不收手是不是?”
劉萬程問他“幫張年發,幫二分廠,看著我們是吃虧了。代管鑄造分廠,風險大了是不是?”
吳曉波說“這還用說嗎?”
劉萬程嘆息一聲,然後才說“你呀,還是跟在廠裡的時候一樣,只能看見你屁股底下那麼大點地方。再遠一點的地方,你還是看不到。曉波,說老實話,我如果和你一樣,目光這麼短淺,咱們的事業,就永遠不會做大,你明白嗎?”
吳曉波就瞪眼看著他“這話怎麼說?”
劉萬程說“還記得我讓你管業務科,你寧可自己跑業務也不願意幹科長嗎?你為什麼不願意幹科長?因為你沒有看到科長這位置的重要『性』。”
吳曉波就擺手說“拉倒吧。你沒把做科長的好處給我事先講明白,我當然不願意做了。”
劉萬程就搖頭說:“那個制度你完全可以自己想出來,自己去執行。你是承包『性』質,根本不用我去給你制定內部管理制度。”
這話對,吳曉波得承認,他沒有劉萬程那麼高深的想法。
見吳曉波不說話,劉萬程就問他“曉波,咱們從二分廠認識到一起辦起這個公司,再到現在,我劉萬程是個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吃虧上當的事,我幹過幾回?”
吳曉波反駁說“原先你確實厲害,我服你,願意跟著你幹。可現在你利令智昏,吃虧上當,甚至自己找虧吃,你這不就幹著嗎?”
劉萬程就搖頭“做生意,一般水平看到的,只是眼前利益,就比如說你。你只能看到怎麼去跑活做業務員,看不到怎麼管理業務員,讓別人替你掙更多的錢。你如果一個人做,做到現在,基本也就到頭了,很快就會遇到瓶頸,突破會很困難,因為你看不遠。而真正的高手,他不會僅僅只看到利益,他首先應該看到的,是為他帶來利益的人,懂嗎?”
“人?”吳曉波看著他笑,“你不用蒙我,不懂。”
劉萬程就說“再舉個例子。記得趙傑第一次到咱江山機器廠來嗎?我為什麼在別人都不搭理他的時候,還帶著你拼命和他交往,並一直把這個交往保持下去呢?”
吳曉波說“你說這人將來有用啊。那時候我還真不知道趙傑有什麼用。當時我是沒想到你會算這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