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看到了彼得撲過去拿走了盧平掉在一邊的魔杖,西弗勒斯迅速伸手探向了自己空無一物的魔杖袋,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拿著魔杖揮出了一道魔法向他們沖了過來。
想替羅恩擋住它但是沒來得及,接著一陣混亂間兩個人一齊摔到了地上,本就虛弱的西弗勒斯後腦雪上加霜又受一擊,一陣疼痛後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一切都結束了,羅恩還昏迷著,哈利、赫敏以及布萊克都暈倒在不遠處的湖水旁邊,他摸摸疼痛的腦袋然後兢兢業業的把幾人搬上擔架,一起運送到了醫療翼。
魔法部部長福吉本來就在霍格沃茨與鄧布利多談話,聽說後這件事後急急忙忙趕到醫療翼,西弗勒斯向他解釋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過顯然福吉也同樣對於真相不太關心,他只在乎布萊克這個逃犯即將在逃獄差不多一年後被抓捕歸案,他只需要一個合適的給公眾的解釋,於是他也一起將西弗勒斯的話盲目的定性為真相了。
鄧布利多見過布萊克後也到了,西弗勒斯對他在這群人、這件事情上的偏心早在十六歲那年就看過了,於是他有一點恐慌,他害怕又一次讓這件事情草草結束。
“你肯定對布萊克講的故事一個字也不相信,是不是”西弗勒斯低聲問著,眼睛盯著鄧布利多的臉。
“我想單獨與哈利還有赫敏談談。”鄧布利多重複說。
“小天狼星布萊克十六歲的時候就表現出他能當謀殺者,”他低聲說,“你沒有忘記這件事吧,校長?你應該沒有忘記他曾經有一次想殺我吧?”
“我的記憶力和以前一樣好,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平靜地說。
看著鄧布利多的眼睛,西弗勒斯想起了這些年的相處,盡管他還是懷著對前科的擔憂,不過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後退了幾步走出門去。
福吉和他一起走出門,他很高興想要給西弗勒斯申請一塊梅林勳章,西弗勒斯露出了一個禮貌但疏遠的笑容,心裡倒是對這勳章沒什麼太大的想法,只要樓上那個布萊克能好好的回到他阿茲卡班的房間裡去比什麼都重要。
然後,然後呢,布萊克又一次逃跑了,還騎著那隻印象中應該早就逃走了的海格的巴克比克。
這不對勁,一點都不對勁!
暴怒的西弗勒斯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和大開的窗戶後,立刻回頭沖去醫療翼找哈利他們了。他知道這件事一定和他們有關系,只有他,只有他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透過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方法。
他怒吼著,企圖讓哈利承認他幹的事情——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現在,情緒崩潰的他看起來才像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他從福吉瞪到鄧布利多,福吉看起來對自己的言行驚詫不已;鄧布利多的眼睛在鏡片後面眨動著;羅恩安靜的躺在床上睡著;哈利和赫敏茫然的看著他;龐弗雷夫人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指責和不滿。
一切都看都是那麼那麼的正常——鎖好的門,安靜的醫療翼,詫異的眾人與格格不入的自己。
此刻,他站在這裡,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剝離感,好像他的存在就和這個世界毫無關系一般,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的暴怒與狼狽,只有他一個人站在聚光燈下被圍觀著一舉一動,心猛的一跳,西弗勒斯突然間想逃了,他知道這件事不會有結果了,就和十六歲那年一樣,一模一樣。
深深的看了一眼鄧布利多——這個最終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偏心的人——甩著袍子離開了。
失望至極的、受了傷的蝙蝠帶著幾乎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憤怒和崩潰回到了自己冷冰冰陰沉沉的地下洞xue裡。濃重的黑暗將這個以為差一點大仇得報的絕望的人緊緊包裹著,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有一絲絲喘息的空間和能力。
西弗勒斯心裡鼓動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憤怒、委屈、痛苦、失望,諷刺,還有深深的無力。
——他真的以為這次可以為莉莉做一些什麼事了,他真的以為這次可以為過去的自己做一點什麼事了,他真的以為鄧布利多終於能夠擺正他的心了,他真的以為……他真的以為……他真傻,他又信了…
西弗勒斯蜷著身子縮在漆黑一片的地窖的沙發裡,瞪著眼睛看向黑暗,眼神迷茫又空洞著好像在仔細的打量著什麼。
他嘗試用大腦封閉術,但似乎失敗了,翻湧上來的情緒幾乎瞬間就沖破了他岌岌可危的情緒防線,然後他看到了一雙綠色的眼睛,鮮活的、靈動的立在他腦海的最中央,剩餘的記憶一圈圈圍繞著這雙眼睛飛快旋轉著、滾動著。
緩慢的,他伸手抱來了搭在扶手上,平時用來小憩的薄毯,然後將臉深深的埋在裡面。半晌後,他的肩膀微微聳起來,手緊緊攥住了毯子,空氣中漸漸響起一陣陣抑制不住的氣音。
在黑暗的掩蓋下,西弗勒斯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