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弗勒斯很早就知道,有些看起來聲勢浩大的惡意,不過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恐懼和弱小而裝腔作勢罷了,而力量,會是壓碎一切不滿、一切惡意的根本。
哦對了,他在那顆大樹下遇到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她擁有著紅色的長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的家人總會在落日時分來呼喚她,然後她會蹦蹦跳跳的向他們跑去。
真好啊。
西弗勒斯從來只會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她,像是一個小偷,默默竊取著這些溫暖與愛。
而自從見過她,西弗勒斯也才明白,自己的家庭有多灰暗。可是他回家看看,房子四周的家庭似乎也是和自己一樣,他不明白到底什麼才是對的,什麼才是正確的。
他只是默默的,靜靜的看著,彷彿這樣就能擁抱一個同樣幸福的自己。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七歲,他魔力暴動了,原因不是很明顯,總之突然間暴動了。
確認為自己是巫師的那天,母親不顧父親惡狠狠的咒罵——嫌自己不小心因為魔力暴動而導致的房間物品的碎裂,即使這樣房子髒亂程度也大體上同之前沒什麼區別——猛的沖了進來將他摟入懷裡,然後似哭似笑的大聲呼號著,跪倒在地上。
“你做到了!你做到了!”母親胡亂的親吻著他的臉,眼淚糊了西弗勒斯一身。
當晚母親久違的陪著他睡覺,絮絮叨叨的同他講一些故事,另一個隱藏在麻瓜世界之下的神奇壯闊的世界,由此展開在他面前,魔法、霍格沃茨、斯萊特林、普林斯;權利、地位、力量、榮耀、血脈。他為此深深著迷。
在被父親發現之後,母親似乎也不在注意隱藏這些秘密,而是大方的與他講述她年輕時的故事。
而通常母親會在講述到一半後突然陷入情緒的崩潰中——因為她的無能為力,因為她的任性妄為,因為她的錯付——而他也只能看著她的無力與眼淚。
他能做什麼呢,他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他想,如果他能掌握那股力量,擁有絕對的地位的話,他是不是可以做到些什麼,改變些什麼,比如,擁有那個紅色女孩那般幸福的生活。
那天,他在母親匆忙出門說要給他去找些東西的那天,無視了父親縮在沙發上,帶著恐懼與仇恨的瞪視——他現在已經不怎麼能聽到父親的咒罵了,似乎是被自己的魔力暴動嚇破了膽,這讓他有些無聊和好笑,明明在暴動之前的父親是那麼的“強大”——出了門,卻看到那個紅發女孩與她妹妹的爭執。
看著她也擁有的自己一樣的魔法,心髒瘋狂跳動著,腦海裡充斥著爆炸似的喜悅讓他第一次不顧一切的站了出來,讓他擁有了這輩子第一個朋友,他也終於想象中的“人生模板”站在了一起。
他看著她,盯著那溫暖和善又充滿笑意的綠色眼睛,彷彿是個通往天堂的旋渦,忍不住讓他著迷。
自從與莉莉擁有了共同的秘密,他們二人彷彿在這個陰暗小小的麻瓜世界裡擁有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他們每天都會見面,分享自己對於魔法的嚮往和喜愛。
多數時間是莉莉在不停的嘰嘰喳喳,像一隻怎麼也不會為什麼而疲倦的百靈鳥,西弗勒斯總會仔細的盯著她的笑顏,時不時迎合幾句。
對於西弗勒斯而言,莉莉是他在這個麻瓜世界唯一喜愛著的人。畢竟他身處貧窮昏暗的蜘蛛尾巷,這裡到處充斥著骯髒背叛,咒罵與泥濘,陰沉的天空總是被一層一層的黑雲遮擋。這裡像是被陽光所遺忘,西弗勒斯厭惡這裡的一切,厭惡所有的麻瓜,他覺得所有麻瓜都是一個樣:
虛偽,狡詐,陰險;
總是帶來滿滿的惡意;
看向他的眼神總是帶著恐懼和虛張聲勢的強大;
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惡心。
只有莉莉,像那純白的百合花,承載了這個地方僅剩的,所有的溫暖與陽光。每當西弗勒斯望向她,彷彿自己也暫時忘卻了一切麻瓜世界的不忿,與她一同墜入另一個魔法世界的天堂,在那裡他們會是最好的夥伴,將會是彼此唯一的支撐與力量,他無比期待那一天。
1971年9月,霍格沃茨開學,在母親孜孜不倦的教導下,東拼西湊的準備下,小西弗勒斯終於捏著母親翻出來的舊魔法袍子和魔杖,與莉莉一同走向了自己所無比期待的魔法世界。
他夢想在那裡得到實力,權利,力量,地位。
他要以足夠的能力和他的百合花永遠在一起。
他要成為一個強大的人。
而他,也永遠不會成為像他父親那樣的人。
他將永遠記得母親猩紅的充滿悲傷痛苦的眼睛,以及那句話:
“永遠不要成為像你父那樣的人,永遠。”
是的母親,
我會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