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媽對“我”一直精心照顧,毫無怨言。有一次,“我家”被抄家,父親被下放,我因為年少氣盛跟抄家的人起了沖突,遭到他們的毒打,啞巴不顧一切護住我,啞巴被打成重傷,奄奄一息。那一刻,我深受感動,哽咽著叫了一聲媽,啞母欣慰地笑了,臉上帶著笑容離開了人世。讀者又欷歔了又感動了,作者黃寧也因此成名了。”
宋知南聽罷,仰天長嘆,“這寫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啊。”
八十年代是文學的黃金時代,作家的身份地位堪比後世的明星。所到之處大家都捧著敬著。
寫作雖然也是藝術,但又不像音樂美術有基本的門檻,它的低門檻就導致是個人都覺得自己能當作家,很多人把創作沖動當作創作才能。
俗話說,樹大必有枯枝,人多必有白痴。
作家多了必有水貨,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水貨。有些人的作品充滿了腐朽的登味。他們的作品你要用火一燒,都能聞到裡面的腐臭味道。拿到太陽底下一曬,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三個字:吃女人。
他們欣賞、玩味著女人的苦難,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心理咂摸、品鑒著女人受害的過程,他們熱烈贊揚著女人的無私奉獻。
他們吃女人吃得理直氣壯,吃得津津有味,觀眾也喜歡看他們吃,你要是不吃有人還不習慣,罵你為什麼不吃?
宋知南的女主角還沒反過來吃男人,她只是渾身長滿刺不方便被吃罷了,就有那麼多人罵她。
看來,整頓文壇這事真是任重而道遠啊。她得抓緊時間努力了,千萬不能讓這些小登老登們佔據文壇。
思想輿論的陣地,你不去佔領,別人就去佔領。
四人在路口分別,大家約好下回再聚。
李群英臨走時還不忘催稿:“格羽,你還欠我一首詩。靜林,你欠我一個短篇。”
兩人笑著回應:“放心,忘不了。”
李群英催完兩人,轉臉對宋知南說:“我這人有人情味,你剛來我也不催你,不過我建議你安頓好以後就趕緊寫吧。你要是不多寫,我們雜志約不夠稿,就得拿趙伯玉黃寧之流的文章來湊版面,你甘心把版面讓給他們這種人嗎?”
宋知南無言以對,你比直接催稿還狠。
宋知南在吳總編的催促下,辦理了正式的入職手續,並回了趟學校遷戶口。
與此同時,宋冬寶也準備帶著四狗一貓來首都。
宋知南忙著給狗壘窩,給貓做貓爬架。李叔和黃阿姨帶著要文也過來幫忙。
宋冬寶到首都那天,豔陽高照,晴空如洗。
宋冬寶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看什麼都稀罕,他感慨道:“首都不愧是首都,連天空都是那麼好看。姐,我要多拍點相片,拿回家讓大家夥都羨慕我。”
宋知南說道:“你再呆幾天就不會這麼說了。”
第二天,宋冬寶就嘗到了被大風猛灌的滋味,宋冬寶一邊吐著嘴裡的沙子一邊說:“首都不愧是首都,喝風還送佐料,這沙子可是內蒙來的。”
宋知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宋冬寶在首都呆了四天,宋知南陪他去逛了承天門、長城和頤和園,宋冬寶帶著一沓照片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三姐,你以後能不能把我調到首都來,我想離你近些,照顧你。”
宋知南說:“以後再說吧,調動工作可是件大事,咱們上頭沒人。”
“我懂我懂。”
自從家裡有了貓和狗,要文小朋友來得就更勤了。
宋知南幹活她幫忙,宋知南溜狗,她跟著。有時,兩人還一起玩遊戲。
小孩的精力是真旺盛,怎麼玩都不累。
宋知南玩累了就會換個遊戲,“現在,咱們玩喂猴子的遊戲,我是動物園的猴子,你是遊客,你餵我吃東西。”
要文一聽說喂猴子,立即興奮起來,不停地拿點心和零食喂宋知南,宋知南吃撐了,她還意猶未盡。
宋知南這只“猴子”只好說人話:“猴子吃撐了,不能再吃了。
第二天,要文推著她的小車又來了,她的車筐裡裝滿了吃的,鄭重其事地說:“南姨,我叫要文。”
宋知南笑著說:“我知道你叫要文呀。”
要文搖頭:“媽媽,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