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藍在徵得宋知南的同意後,直接把雜志拿到了班裡,跟其他同學一起分享這個喜悅和榮耀。
女同學爭相傳閱,有人也興起了投稿的念頭。
男同學那邊卻是罕見的沉默。
有人眼尖地認出了雜志,“景星,那個《西山》不是你的嗎?”西山是地級雜志,學校報刊亭都沒賣的,也不知道祝景星從哪兒弄來的。
祝景星坦然承認:“是我的,我看過後就送給宋同學了。”
大家面面相覷。
有人揶揄道:“你該不會喜歡宋知南吧?”
祝景星笑著反問道:“我給她一本雜志就是喜歡?我上次還送了你一本書呢,那是不是就是愛了?”
“滾一邊去。”
祝景星嚴肅地說:“我們現在有女同學,以後會有女同事甚至女領導,如何跟異性正常相處也是一門學問。我希望大家以平和開放的心態看待男女同學關系,別跟村裡的大爺大媽似的,看到一男一女走一起就覺得他們在搞物件。”
祝景星這人平常挺溫和,但他一嚴肅起來也挺唬人的,大家也不敢造次。
孫耀祖聽說後,決定要孤立祝景星,這人跟他們不是一路人,太沒有原則。
一直到上課鈴聲響起,同學們的討論熱情還沒有下去。
下午第一節課是陳光蘇老師的《現代文學史》,她一進來就說道:“我看雜志時竟然看到了我們班同學的名字,宋知南同學,祝賀你,《他的家,她的冢》寫得非常好,這是你的處、女作嗎?”
宋知南笑著說道:“陳老師,這是我在文學雜志上發表的處男作。”
陳老師笑著說:“其實叫處男作也未嘗不可,反正都是一個意思。宋同學的小說寫得很深刻,風格辛辣犀利。你繼續努力,希望你將來也能進文學史。”
宋知南點頭:“謝謝老師鼓勵,我應該能進的。”
女生繼續哈哈哈,有的男生則發出幾聲冷笑,還進文學史,這牛皮是不是吹得太大了?不就發表了一篇小說嗎?他們要寫也一定能行。有的男生已經下定決心回去就寫。
第一節課上完,就聽到有同學來通知宋知南去辦公室:“宋知南,呂老師叫你過去。”
“哦好的。”
呂坐琴有一間小辦室,但她平常一般待在大辦公室裡,宋知南就是在大辦公室裡見到她的。
呂會琴一改往日的嚴肅,這會兒顯得十分親切,“宋同學,中午的時候,我的老熟人,首都《雜文週刊》的主編周博華同志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幫他找人,沒想到他要找的人就是你,你說巧不巧?”
宋知南忙說:“半個月前,《雜文週刊》的編輯要了我兩篇稿子,是不是因為這事?”
呂會琴點頭:“對,就是這事,他說你的文章需要修改,需要徵得你的同意,寫信太耽誤事兒,可你又沒留電話,他只能打到我這兒,讓我幫忙找找看。”
“麻煩老師了,下回我會留報刊停的電話。”
“你等幾分鐘,老週一會兒還要打來。”
“好的。”
在等待期間,也沒冷場,兩人便閑聊起來。
呂會琴好奇地問:“你怎麼想起寫雜文了?”
宋知南老實回答:“我寫的是小說,本來想投給《九月》和《燕京文學》,他們的編輯說風格不符,《雜文週刊》的編輯說跟他們的風格相符就把稿子要了過去。”
“你寫文章的風格跟你平常的說話風格一樣嗎?”
“那當然一樣,風格即人。”
“那我就不奇怪了,我覺得你挺適合寫雜文的。”
兩人正聊著,電話叮鈴鈴響了起來。
宋知南接起電話,餵了一聲,先自報家門,周主編普通話挺標準,語氣相當客氣:“宋同志,您的兩篇稿子透過了終審,就是有一些詞句需要修改,您同意修改嗎?”
宋知南思考片刻,答道:“只要別改我的主體結構,細枝末節可以修改。”
“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