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寶一直跟著他到了他家,只在吃晚飯時消失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了,繼續盯著他。
這一晚上,李大慶過得心驚膽戰的。
第二天,李大慶頂著兩只黑眼圈找宋知南質問:“姓宋的,你到底啥意思?你存心報複我是吧?你為什麼讓你弟弟跟蹤我?”
宋知南一臉無辜:“你說我弟啊。他這個人自從我爸沒了,我媽走了以後,就特別沒有安全感,天天粘著我,下了班就跟著我。他怎麼會跟蹤你呢?姓李的,你說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誰跟蹤你了?”
“你沒跟蹤我,怎麼會看到我弟?”
“我、我路過那邊不行嗎?”
“哦,那我弟肯定是路過你身邊了。”
“你——”
槓精值加10。
“可是你弟路過我家門口你又怎麼說?”
宋知南無賴地笑笑:“你能路過我家附近,我弟就不能路過你家附近嗎?”
李大慶被噎得一句話接不上來。
過了一會兒,他緩口氣接著再戰:“你弟要是再跟蹤我,我就去找他的領導和你的領導。”
宋知南:“你盡管去找啊,你跟蹤我不就是覺得你沒有真動手,我找領導報公安都沒用嗎?你不就是想給我施加精神壓力讓我自己崩潰嗎?怎麼?你能想到的招數,我就想不到嗎?還是說你覺得你那裝滿水和糞的腦子能比得上我這全廠區有名的好腦子?真是地有多高産,你有多大膽。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
李大慶收獲一肚子氣離開了,宋知南收獲了20槓精值。
宋冬寶才跟了李大慶三天,李大慶已經處在崩潰邊緣。
宋冬寶還挺瞧不上他:“真是沒用,才跟了三天就嚇成這樣了。”
宋知南說:“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慫貨,遇上硬茬子比誰都慫得快。你繼續跟,我要讓他對你印象深刻,一看到你就心裡一咯噔。等風頭過去了,找人把他狠揍一頓出出氣。”
“行。”
宋知南看李大慶快崩潰了,讓宋冬寶找到他再痛罵一番:“姓李的,沒想到你跟王懷安那個狗東西竟然是一夥的,你們仨早串通在一起了,你等著,我先去找王懷安算帳去,回來再來找你。”
王懷安?怎麼還有他的事?李大慶想了一會兒,決定回去問王招弟。
李大慶一嚇唬王招弟,王招弟就全部如實招供:“是王懷安讓我去找宋知南調解的,說她這人嘴特別厲害,有本事,肯定能幫我。”
李大慶兇相畢露,解下皮帶狠抽了王招弟一頓,直到打累了才停手。接著,他罵罵咧咧地去找王懷安算帳。
王懷安死不承認,兩人險些動起手來。
周圍的鄰居也都知道了,原來這事王懷安還插了一腳,對他的觀感更不好了,這人看著人模狗樣的,可真陰險。
田容得知真相後,狠狠地罵了王懷安一頓,說不想跟他這樣的小人過了,回孃家去了。
幾天後,宋知南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王招弟。
王招弟縮著肩低著頭,一副可憐相。
宋知南裝作沒看見她,繼續往前走,王招弟小跑幾步跟上來,低聲道歉:“宋同志,對不起,我是被李大慶逼的。他說,我要是不在舉報信上簽名他就打死我。”
宋知南發現她面對王招弟時只有無語,罵她的話有很多,但她不想罵了。
她只能無奈地說道:“王招弟,這世上能幫你的人真的不多,我是為數不多的人之一。但是,你卻反咬我一口,我以後不會再幫你,別人也不會了。但我也說不上多恨你,我甚至都懶得報複你,因為你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我眼不見心不煩。”
宋知南快步離開了王招弟,這種沉重的無力感讓她難受。
還好,時代終究會進步,誰也抵擋不住。
女性的思想水平會螺旋性地上升。
面對生活中細碎的不如意,她就用宏大敘事來沖淡。
遇到宏觀上的不如意,她再用生活中的小確幸小快樂來遮掩。
宋知南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她又變成了那個鬥志滿滿的宋知南。
過了兩天,青陽郊區的醬油廠和紅日農場邀請文工隊去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