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南看了宋知夏一眼,示意她要冷靜,她跟吳明珠說:“要是我二姐能進你們廣播站,那我可太放心了,畢竟有你和詩月帶著,她還能近距離地接受你們二位的薰陶。可惜,一個蘿蔔一個坑,現在沒有空缺。”吳明珠嘴裡沒說,但心裡想的是,要是那個江茶能離開就好了。
吳明珠在宋知南家呆了半小時就離開了。
她一離開,宋知夏便激動地抓住宋知南的袖子:“三妹,吳明珠說的是真話還是客氣話?”
宋知南說:“以她的性子說的應該是真話。再說了她討厭那個江茶,自然希望她離開。”
“江茶?我聽說過她。她長得漂亮又能說會道,我跟她比不了。”
宋知南說:“等待時機吧,咱也不是非要進廣播站,就算咱們紡織廠不招工,還有別的工廠呢。以後你以後閑著沒事,在家看看書,跟著收音機練練普通話。”
宋知夏頻頻點頭:“行,我都聽你的。”
宋知夏身上本來就有乖巧服從的一面,以前是對宋上進夫妻倆乖巧,現在漸漸轉移到宋知南身上。她倒沒有覺得哪裡不好,雖然她是姐姐,可是妹妹實力更強啊。在宋家,就跟在狼群裡一樣,大家都潛移默化地接受了等級觀念,誰拳頭硬實力強就聽誰的。
吳明珠想把江茶弄走,江茶也想把吳明珠給弄走,可惜吳明珠她爸是廠長,弄走她太難了。
吳明珠看不慣江茶那作派,江茶也受不了吳明珠的高傲和跋扈。
兩人在價值觀方面有著非常嚴重的分歧,江茶視男人如黃金,吳明珠視男人如糞土。
以前陸詩月還會從中調和兩人的矛盾,現在倒好,霍崢嶸的哥們李松被拒絕後還時不時地糾纏陸詩月,偏偏江茶還勸著陸詩月接受李松。陸詩月由此也對江茶也有了看法,徹底偏向了吳明珠那邊。
江茶現在是有苦難言,她長得好看又會說話,這身本領在男人堆裡如魚得水,在女人堆裡卻根本行不通。這也愈發讓她堅信:女人心眼太小,事兒多,還妒忌心強,不如男人爽朗大氣好相處。她跟女同志相處不好,不是她的問題,是女人的性格有問題。
人際關系不順,工作也就那樣,江茶越來越提不起勁來,她總感覺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就應該順風順水,萬眾矚目,前方時不時地有驚喜等著她,到底哪裡出錯了呢?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宋知南,一想到她心中就越發堵得慌,宋知南說的那些話像很多根針似的,紮在她的心頭,一想起來就隱隱作痛。甚至在某個瞬間,她覺得宋知南的那些話有道理,但她不想承認,硬生生地把這個念頭壓下去。
江茶無法形容這種複雜的心緒,最後,她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宋知南克她。
江茶鬱郁寡歡地來到霍崢嶸小弟王左住的院子,王左爸媽都去建設大三線,家裡只有他一個人。霍崢嶸他們喜歡在他家聚會,王左也樂得家裡熱鬧。
江茶到王家後,李松陳青他們也陸續到了。
他們一見到江茶就嬉皮笑臉地叫她嫂子,江茶嗔怪道:“別瞎叫,叫姐。”
陳青笑嘻嘻地說:“早晚都是嫂子,晚叫還不如早叫。”
李松是個急性子,一見到江茶就迫不及待地問:“嫂子,你勸陸詩月了嗎?她怎麼說?”
自從上次聯誼會後,李松對陸詩月一見鐘情,可陸詩月不理會他。李松身邊的哥們都說女同志都那樣,開始時都會假裝矜持,只要你臉皮夠厚,纏著不放,她們最後一定會放下架子。到時你想甩都甩不掉。
李松稟著“烈女怕郎纏”的信念,一直沒有放棄。但陸詩月上下班都有吳明珠陪著,星期天躲在家裡看書,李松接近她的機會很少,他就找江茶幫忙勸說。
江茶微微蹙了下眉頭說:“小松,我建議你換個目標。陸詩月跟你不太合適。怎麼說呢,她性子有些孤僻清高,不太會為人處世。最近又總跟吳明珠和宋知南攪合在一起,跟我也疏遠了。”
李松一聽到宋知南的名字不由得眉毛一擰,惡聲惡氣地說:“我真是倒黴,遇上宋知南那個剋星。”
李松越說越氣,扭頭問陳青:“青子,你說那個宋知南是不是咱們的剋星?克你,克我,還克嫂子和哥。”
陳青接著道:“別說咱們了,她連華哥都克。她跟華哥的事都被捅到華哥家裡了,顧伯父從首都發電報囑咐華哥一定要低調不要惹事,還打算給他換個地方躲風頭。現在連華哥都不敢惹她。”
顧朝華和霍崢嶸現在被霍父管得死死的,就怕他倆出來惹事。
李松憤憤不平地說:“不行,咱們兄弟怕過誰?要是被一個小娘們給拿捏了,以後大家不都得笑話咱們?”
江茶聽到他們的對話,趕緊勸道:“你們別沖動,宋知南是個硬茬子,筆和嘴一樣鋒利尖銳,不好惹。再說了霍伯伯一再叮囑咱們,不要咱們再招惹宋知南。”
陳青也在一旁假惺惺地勸:“松哥,咱們惹不起那個宋知南,咱們一幫大男人也不好跟她一般見識。”
李松冷笑:“你們怕她,我可不怕。你們等著。我一定會抓到她的把柄,到時候讓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