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他們兩個人了,顧淮眠那孔雀開屏似的氣質頓時消失,又恢複了夏鹿熟悉的那種吊兒郎當嘴賤感:“我哪有亂叫?這不是我們營業的一環嗎?”
聽語氣,還對夏鹿誣陷他而感到異常的委屈。
夏鹿:“……那是我師兄,你對他營業做什麼?”
“師兄就不需要營業了嗎?他的身份好特殊啊,你不會是喜歡他吧?不會是想要和他談吧?那我剛剛的行為是不是擋了你們兩個發展的可能性了?那我可真的是好抱歉啊。”
“嘶——”夏鹿聽的想打人。
正想開口懟兩句,她注意到了顧淮眠微闔的目光。
和往日的神情稍有不同,這一次的他耍賤時,不是帶著笑的。
夏鹿要懟的話停頓在口中,片刻後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很平和的一句問話,問的顧淮眠突然一怔。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最怕夏鹿突然地關心。
夏鹿怪他,懟他發癲都沒什麼關系,他還能順著犯賤兩句。
可是夏鹿突然這樣關心他,他就徹底沒脾氣了。
甚至感覺自己因此吃醋,耍脾氣的行為很幼稚,很不應該。
“我先再去記一下臺詞。”顧淮眠說。
這一瞬,他並不想讓夏鹿看到他吃醋帶來的難堪。
導演還在那邊跟群演們交代著下場戲的任務。
夏鹿看到,顧淮眠一個人回到了自己之前在的室外休息區,手裡拿著劇本,視線卻不知望著什麼地方發呆。
彷彿在思考些什麼,怔怔出神。
過了會兒,他對自己身邊那人說了句什麼。
那人遞給他一把吉他。
很快,她就看到顧淮眠抱起吉他,有點漫不經心的彈了起來。
憂傷的旋律從他的指尖傾瀉而出,配上他有些茫然的視線,讓人覺得跟著他心情也有些發堵。
夏鹿緩緩吐出一口氣,彷彿要吐出被顧淮眠指尖下旋律帶出的鬱結。
怪不得說顧淮眠是天賦型創作者,單是這些音符的感染力,她過去就從沒見過。
她的視線又下意識落在了不遠處俞森的身上。
俞師兄過去也玩過音樂,所以今天這個花孔雀對俞師兄表現出的那莫名其妙的敵意,還當真就是來自於兩個音樂人之間的競爭?
夏鹿有些哭笑不得。
音符在顧淮眠指尖流淌了數十分鐘。
聽的在一旁的裴桑心煩意亂。
終於,他受不了了,翻身爬起:“我的好哥哥啊,咱能別彈了嗎?你是對自己音樂的感染力有多強沒逼數對嗎?你再彈下去,這失戀感都要讓我抱著那個惡霸婆娘好好哭一場了!”
顧淮眠瞅了他一眼,沒有回應。
裴桑的心態炸了。
“哥,要不這樣,我教你怎麼追嫂子行吧,咱犯不著像個小怨夫一樣在這裡可憐巴巴的彈吉他,那人能行動,咱也能主動出擊。”
音符在顧淮眠的指尖下驟然停下。
他抬了抬眼看了下裴桑,極其高冷的問:“怎麼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