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興目視前方,目光渙散,不知道在看哪裡,嘴裡唸唸有詞,桌下的手不停的搓著衣角,衣角被捲成圈又鬆開,反反覆覆。
“扣扣~”
面前的桌子被敲了一下,張一興眼睛快速眨巴兩下,偏頭看向一旁,見劉亦云對他招了招手,垂下腦袋湊了過去。
“你準備的節目是什麼?”
“唱歌。”
“哦,那言白呢?”
“小白的我不太清楚,他沒說,可能是笑,他這幾天一直在練習笑容。”
“笑?”
劉亦云暈暈乎乎的把身子扭到另一頭,對著鄭繡晶小聲道:“他說是笑。”
鄭繡晶一臉‘黑人問號臉’的表情。笑?個人技?難道是賣萌?那傢伙的臉確實適合做這個。
沒一會等到張一興上臺,他確實表演的是唱歌,還是金鐘囗代表作——《一個男人》。
他的嗓音很稚嫩,金鐘囗則是有名的蚊子嗓,聲線很細膩,兩個人從風格到歌唱實力、情感灌注都差的太多。唯一值得說的是他全程沒有跑調,吐字清楚,這對於剛來南韓不久的他已然不易,看得出練習了很久。
在他表演結束後,一位老師鼓了鼓掌,誇讚了一句,太遠沒聽清說的是什麼,也許是…勇氣可嘉?
下來後的張一興表現的很開心,彎起的嘴角下不來似的咧著。
“小白到你了。”張一興後面的便是言白,因為兩人是最後進公司的。
果然下一秒,場上響起了‘言白’的名字。
言白扭了扭脖子,從書包裡掏出一副眼鏡,從鏡面彎起的弧度可以看出,這是一副近視眼鏡。
沒有立即戴在臉上,起身走到臺上,對著所有人微微躬身。
“大家好,我是新來的練習生言白。”
沒人回話,第一排的老師們直勾勾地看著他。他笑了笑,正常的笑。
“我今天想演一個沙人犯,所以想請一個人來幫我一下。”
那位壯碩老師點點頭,道:“好。”
言白在眾多人頭掃視著,忽略了想上臺的張一興,視線聚焦金中仁,“金中仁前輩,可以上臺幫忙一下嗎?”
金中仁疑惑的歪了歪腦袋,這傢伙想幹什麼?
這個想法同時在鄭繡晶幾人腦海中縈繞。
金中仁甩了甩腦袋,漫不經心地走上臺,抬了下下巴:“要我怎麼做?”
“前輩,你躺好就行。”言白嘴角抿出一抹和煦的微笑。
金中仁不耐煩的撇撇嘴,躺在地板上:“地上這麼涼,你快點。”
“不會太久的。”
這一刻,言白的語氣頓然變了,陰沉沉的,帶著冷氣般滲入膚骨。
在金中仁眼中,或是所有人眼中,言白變了。他戴上一副眼鏡,眼睛不想往常那樣,大大的帶有萌感。微微眯起,眼神陰冷;臉上掛著一副詭異的笑臉,這張笑臉像是面具一般印在臉上,一成不變。
雙手在金中仁身上撫摸、拍打著,從臉上到脖頸,金中仁覺得自己此刻在言白眼中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個一塊生肉,一塊準備切割的生肉。
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血液開始凝固,身子慢慢開始僵硬,不聽使喚。
然後,言白動了,一隻手按著金中仁的胸膛,另一隻手半握,對著金中仁的頸脖一捅一劃。明明沒有觸碰到自己身體,金中仁卻感覺自己像是真的被捅了一刀。隨後言白並沒有停下,臉上的表情依舊未變。
變得只有眼神,不再陰冷,那是金中仁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眼神——沒有絲毫感情,彷彿他不是在殺死自己而是在剁肉。
金中仁突然掙扎起來,他想逃離這裡,然後聽到耳邊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乖~別動,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