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燈亮得他刺眼,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第一眼看到鄔戾坐在沙發上打遊戲,嘴裡罵罵咧咧。
他有一瞬的愣神。
像是尋找什麼,在周圍看了又看,最後只在茶幾上看到一杯水。
沈擇屹後知後覺,是自己的夢。
在夢裡,他看見林聽澄拉著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叫喊他的名字。
他記得,他們曾經拉鈎的誓言。
只要當她叫出自己的名字,他會主動來找她,永遠。
所以他極力想要突破夢境,去拉她的手,給予她回應。
讓她別走,可是她還是走了。
夢停在這裡,他又陷入一片黑暗。
鄔戾朝他瞥了眼,見他坐起來,隨口道:“醒了?兄弟。”
“你怎麼在這兒?”
沈擇屹語氣透著不耐煩。
鄔戾扔下手機,質問他。
“你還好意思問我?
“約了今晚喝酒,關鍵時候聯系不上,我還以為你又和暑假一樣……”
鄔戾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閉上了嘴。
空氣驀然凝固,時間彷彿倒流到高考完的暑假。
沈擇屹沉浸在林聽澄消失的痛苦裡,發了瘋的到處尋找她。
他問遍所有人,沒有人知道她去哪了。
他連續蹲在她家門口好幾天,都沒有看到她的出現。
他去了雲榕,站在雲菱江一天又一天,也沒有碰到熟悉的身影。
她像陣風,看不到、抓不到,就這樣消失在他的生活裡。
可是卻無法消失在他的記憶裡,整日整夜地折磨他。
他學會了喝酒和抽煙發洩情緒,徹夜買醉,最終導致急性腸炎。
多虧鄔戾發現得及時,撿回一條命。
——呲拉。
一聽啤酒被開啟,沈擇屹正要喝,被鄔戾一把奪去。
“你瘋了?發燒還喝酒。”
鄔戾拿過來後,自己喝了起來。
“我發燒了?”
沈擇屹反問,他真沒意識到自己在發燒。
鄔戾撿起掉落在地毯上的退燒藥和溫度槍,在他面前晃了晃:“不然這個退燒藥是我吃的?”
隨後,又拿溫度槍對著他額頭量了一下,嘀咕著:“36.9度,退燒了。”
沈擇屹終於意識到什麼。
低著頭在地毯上仔細看了一遍,在靠近沙發角落的位置,發現了一根黑色發圈。
在他印象裡,林聽澄送完東西就離開了,沒有進屋。
那家裡怎麼會有發圈?
除非,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