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黑眼,像是師傅的族人。”
“既然是族人,就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見到那雙眼睛深處的翻湧之後,蘇執象意識到有東西被撬動了。
後來,在她用卡牌自導自演上演一出營救的苦肉計,不惜死了一次之後,天災彌殃愈發相信她,輕易跟她進入神器之中的幻境,二人一起蝸居其中,搭建起了眼前這座村聯。
黑暗撕扯著目之所及的一切,很快在平整無恙的世界上開出一條口子。
彌殃從第一重環境走出。
周圍有些暗,就前頭有光。
他朝光亮走去,踏入一個祥和溫馨的世界。
交錯的小道,道路旁如畫的房屋,稻穀麥浪伴隨著家常飯香,遠處,幾道炊煙嫋嫋直上。
彌殃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一切,嘴角冷笑。
這景色他見過的。
曾經,他也真的滿心喜悅,認為此地會是他的歸宿。現在看來則滿滿都是諷刺。
一朝被蛇咬,再怎麼往事隨風,面對此地,他總本能的感覺險惡。
聚集的村落出現在前方,除此之外也無路可去。
想起往事,彌殃只是自嘲。
他半生都如履薄冰,最是謹慎,本不至於中招,誰知道卻栽在虛無縹緲的地方。
星火點點,形成一個美麗女人的側臉。她閉著眼,發辮垂在胸口,面帶哀婉的笑容,閉著眼不願看過來。
看著這張瑰麗但愚蠢的臉,彌殃嘆口氣:“你留下的異能,可把兒子害慘了啊。”
女人名叫許小雲,是一個從小美到大的女人,也是一個因為對美貌太過自信,在異能誤導下變得糊塗的女人。
她的異能“曇花留影”,能夠時不時在異能者眼前閃過一些未來的片段。
許小雲把這些洩露的“天機”奉為圭臬,認為順著這些零星提示一直走,就能抓住幸福。光憑驚人的美貌,她就可以飛黃騰達,加上洩露的“天機”,豈不是更如虎添翼?
於是她義無反顧的跟一個男人走了——那個在“天機”之中露過臉的男人,高大,英俊,有錢。
許小雲以為這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但她沒有想到過,未來會發生的,未必就是有益且正確的。
這個異能就像一個狡猾的萬花筒,時不時摘下幾片璀璨扔在凡人面前,卻不告訴他們禮物的價格。
未來命運的裙角太具有迷惑性,一個視角看來的幸福,在另一個視角乃至全域性看來,可能恰恰是深淵。
許小雲踩了坑,彌殃以為自己不會重蹈覆轍。
殊不知,命運早就草灰蛇線,在棋局未開始時就挖好了坑。
銅鑄的世界樹下懶懶站著一個女孩。彌殃感覺很難用言語去形容她的相貌。
那是一種如畫的長相,濃烈和寡淡同時出現在她身上。整個人氣質明明疏離淡漠,可抬眼看來時,顏色又濃烈的緊,說是動人心魄也不為過。
最重要的是,此情此景,此人此面,彌殃在“曇花留影”作用下被動的窺見過。
足足兩次。
一次,是她帶他逃。
另一次,是她為了他身中數槍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