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劍客看著黑影和水漂漂在油罐裡亂打一通,而毛毛刺蝶悠閑地飛著,在限空令的城市中它無法這麼自由自在的飛翔,但農場便能盡情舒展翅膀。
張曼麗將裝了五隻兔子的兔子放進膠囊,和抱著油罐的左見鳴一前一後地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那你要送它們回去大海嗎?”
她的言語中透出一絲惋惜,能堅持千裡不動搖,這兩只的意志力基本上板上釘釘。
很少有禦獸師能抗拒優秀異獸的誘惑,就算張曼麗不是禦獸師,也不免心動。
“……目前來說是這樣。”左見鳴點點頭,“不過我暫時沒有空,所以就拜託它們兩個在這段時間裡暫時當毛毛和黑影的陪練。”
“露比~”
是這樣哦。水劍客歡快地往空中吐出小型噴泉,小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短暫彩虹。雖然只能蜷縮在狹小的油罐裡,它卻毫不在意,輕松自得的模樣,就好像自己依舊身處廣闊的大海。
張曼麗聽了,忍不住輕笑出聲,“水劍客就是天生樂天派的家夥,哪怕把它丟到沙漠裡,它估計也能用一碗水打水仗。”
“好羨慕啊……”
無憂無慮的樣子真好。左見鳴感慨。
聽著這話,張曼麗踢掉路面上一塊小石子,視線往遠處的夕陽看去,橘紅色的光柔和溫暖,但輕易地將半邊的天空染色。
雙手抱著後腦,她貌似不經意地問:“幼鱷苗還好吧?”
“阿麗姐……”左見鳴有些訝異地看過去,但張曼麗依舊大搖大擺地走著。——這樣子被她媽看見,估計又是一個揪耳朵的下場。
“還好,但是它們不願意吃東西。”
初始形態的幼鱷苗很弱小,如果沒有家長庇護,又不進食,極大機率這一窩都會死掉。
他學著張曼麗將一塊石子踢進旁邊的溝壑裡:“阿麗姐,我以為你會怪我。”
“為什麼要怪你,你不是還幫忙了嗎?”張曼麗聳聳肩,“雖然我確實不喜歡那些破壞環境的異獸,但是我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不喜歡的。而你也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做的事情,所以沒什麼好責怪的。”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要把這些石頭踢掉嗎?”她回頭問左見鳴。
一懵,左見鳴茫然回道:“因為會妨礙路面…?”
“放屁!”張曼麗爆粗口,一腳猛地將一塊石子朝草場裡踢飛老遠,“因為我喜歡!人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才對!我踢是因為愛踢。”
“你現在這個垂頭喪氣、扭扭捏捏的樣子——我看著就很不喜歡!”她指向左見鳴,“一點骨氣也沒有,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要大聲說出來!”
毛毛連連點頭:說得好!
左見鳴一個激靈,站直:“我、我覺得很不好意思……明明掘地惡鱷造成了這麼多破壞,我還很同情它們,甚至,因為這個遷怒了其他人。或許就和他說得一樣,我身為人類,卻在偏坦異獸吧。”
人類是受害者,因為他們無法阻止秘境的侵襲,也無法控制異獸的襲擊。
異獸則在被迫離開熟悉的環境時,無法適應新的生存方式,可能面臨食物短缺、氣候不適等問題,它們的“無辜”在於它們只是按自己的本能行動。
尋找能夠安身立命之所,又有什麼錯誤呢?
從秘境奔逃的異獸而遭受損失的人類是無辜的,離開熟悉環境而需要重新適應的異獸也是無辜的,可兩種無辜對撞,最終導致如此複雜且充滿矛盾的結果。
他的面上不禁流露出一絲苦笑:“我現在,在人類和異獸之間搖擺不定,但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笨蛋!我看你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
張曼麗打斷他的話,像是扇四手猴怪腦袋那樣,給左見鳴腦袋來了一記,看得幾只異獸渾身一抖:好可怕的人類。
黑影連忙竄高,抱住禦獸師的頭,別打了,再打就把禦獸師打傻了。
“不知道怎麼辦嗎?我教你好了。”她兩手叉腰,氣勢高漲,“你不是兩邊的忙都要幫嗎?那你就去給掘地惡鱷善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