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帝面色憔悴,但是眾太醫號脈之後,也查不出個什麼。
左右不過是脈象虛浮,飲食不足,睡眠缺乏這類的小病。
皇帝寢宮內,眾太醫跪在地上面面相覷,最終也不過得出了一個“愛美之心人人有之,陛下憐香惜玉,但切不可縱欲過多。”
明昌帝虛弱的躺在軟榻上,手垂在一邊,聲音虛浮“當真只是小病嗎?朕為何覺得不久便要遠離人世了。”
“是小病,國師體恤您的病情,幫您處理朝中諸事,您也應該愛惜身體,免讓國師掛懷。”那個太醫扯著舌頭,說了一堆廢話。
明昌帝沒病都快要氣的變成有病了,大臣們便算了,連一個小小的太醫都是董懷的狗腿子,他這個皇帝當的可真憋屈。
“朕說了,朕想見見諸位皇弟,你們傳還是不傳?”明昌帝聲音虛弱,殿內卻無一人敢接話。
恰在此時,外頭傳來了巨大的動靜。
“國師到——”
明昌帝舉在空中的手終於無力的垂了下來。
等了這麼久,還是隻等來了這個惡神。
董懷的架子比皇帝大,殿內太監丫鬟和太醫紛紛跪了下去,頭對著董懷的腳邊,不敢有一絲的不敬。
“聽說陛下病了?微臣特地來瞧瞧。”董懷撩了撩衣袍坐在龍床上,去瞧床上的人是不是真的病了。
明昌帝不得不硬著頭皮看他“國師來了?朕沒有死,國師是不是很失望?”
許是被困久了,又或許是洛長安的出現,和先皇留下來的信件給了他一絲力氣,這個懦弱的皇帝有了第一次的反抗。
“陛下說笑了。”董懷掰著明昌帝的手腕,將被子拉了上來。
“陛下與臣同舟共濟,若是陛下有什麼三長兩短,臣這些年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董懷意有所指的說。
明昌帝苦笑幾聲,而後啞著嗓子說道“朕的幾位皇子尚且年幼,國師大可以像扶持朕一樣扶持他們,何苦如此擔心朕的安危呢?”
董懷慢悠悠的站起來,理了理衣袍說道“一頭拔去了獠牙和利爪的豺狼,總比獠牙還沒長起來的好控制些,陛下,你說呢?”
“你……”明昌帝氣血上湧,從龍床上爬起來想要掐死麵前的人。
董懷躲都沒躲,已經有下人過來將兩人拉開了。
“陛下還是好生修養身體吧,宮裡衣食無缺,您喜歡哪個妃子也無人幹涉。朝中諸事有臣幫您打理,只是諸位大臣和王爺,恐怕是來不了了。”
董懷甩甩袖子,沒什麼再想呆下去的慾望了。
“對了,您若是內心孤寂,大可以傳臣進來下棋談話。免得日後真的病了,太醫們都無心應對。”
他笑了幾聲,然後威風淩淩的帶著一眾下人走了。
寢殿的門被重新關上,太醫們都下去了。
明昌帝抬頭,只看見了金黃色的帷幔和清冷的寢殿。
董懷當真要將他困死在這裡,明昌帝絕望的想。
……
春熙宮裡,桑落穿著一件金線織成的裙子,頭上插滿了名貴的珠花和步搖。
她雙手捧著臉,坐在門框上看著外面的天空。
瓦藍瓦藍的天空,一群白鴿飛過宮牆,飛過長廊,到她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一個看著模樣和她差不多大的小丫鬟走上前來,恭敬道“娘娘,您不能坐在這兒。”
桑落一頭霧水,疑惑的看著她“為什麼?我不是娘娘嗎?坐一下都不行?”
“娘娘,這……”翠兒低聲勸導“這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