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今天沒什麼事吧?”莫安冉看見自己的父親回來,殷勤的接過他手中的外套,還親自給他擺好拖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莫子胥看了她一眼,濃眉輕挑,正所謂知女莫若父,他養大的女兒心裡在想什麼,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靜靜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座,寬厚的臂膀擱在兩旁,慵懶的靠著,閉目養神。
莫安冉見自己的父親不開口,仍不死心,她只會傭人泡壺安神的茶來,自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繞道他後邊,小手輕柔的捏著他的肩膀:“爸,我給你揉揉。”
“嗯……”莫子胥倒也不阻止,任由她大獻殷勤,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嘴角微抿,別有意味。
起先,她還按部就班的按摩著,只是時間一長,手下的動作便有些鬆懈,她低頭看了眼莫子胥,小心翼翼的試探:“爸,我聽說趙董他們去找你了,是為了什麼事?”
莫子胥依舊緊閉雙唇,眉宇間有幾分惆悵,淡淡的愁緒在臉上顯現,但也僅此而已,他不願說的,自是不會出口。
“爸,我聽你秘書說,最近董事們對於集團的事有蠻大的意見的,甚至都演練成了兩分勢力,我在想,與其讓所有的董事猜測如今集團真正的掌權人,不如……”莫安冉停下手中的動作,身子貼著沙發背部,不覺又低了幾分。
莫子胥眉頭緊鎖,不悅的睜開眼眸,平視著前方,口吻聽不出心境:“無論如何,莫家和冷家是世交,安冉,你記住,這點從未變過。”
他此話的言外之意,自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以及之後,若是集團內部真有人不安分,他的態度一樣是堅定的,薛梓煜自是當仁不讓的掌權人,更是法律代表人。
“既然如此,爸你為什麼不阻止,因為薛少如今很少來美國,所以大家才會紛紛猜測您是不是想至此獨大,以至於有人孤注一擲,想借著您爬上權力的頂端。”莫安冉神色淡淡的,心如明鏡,分析著當下的局勢,有幾分不解。
莫子胥鬍子一顫,如有所思的微微側著腦袋,視線緊緊盯著女兒的小臉,想從中探出幾分深意:“安冉,你是不是……”
“沒有,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莫安冉神情流露絲絲窘意,眼神中有著幾分小女人的嬌羞,怕被人識破的羞赧,“可是爸,你有沒有想過,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將部分勢力移回國內,這樣,大家也會放下猜忌之心,再者,如今的國內市場,遠沒有幾年前那麼毫無空間可言。”
“功課做得很充分,不錯。”莫子胥諱莫如深的勾起唇角,伸手拍拍女兒的手,眼中有幾分瞭然,除此之外,還多了幾分激賞。
“另外,如今全球經歷著經濟危機,整個金融體系出現故障,如果在這時候將重心移往國內,我相信,憑藉著我們的實力,能夠化險為夷,還有,如今的海外市場,很多加工業反倒經過進出口轉載,兜一圈後又回到了國內,國內的需求量足夠能佔到整個市場的百分之二十,所以我相信,金融危機不會摧毀,反倒會在此動盪中,扎穩在國內的市場。”
“看來,還真是女兒大了,女大不中留啊。”莫子胥黑眸染上笑意,精明的光芒閃著狡黠的韻味,嚴肅的臉上顯得有些怪異,想笑不笑的模樣,果然還是不太適合這樣一位久經商場的老狐狸。
“爸!”莫安冉眼神嗔怪,嬌嗔的瞪了自己父親一眼,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洋溢著幸福的味道,她伸手從後面摟著父親的脖子,神情親暱,“再怎麼樣,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還是你的女兒,你莫子胥手中的掌上明珠!”
“呵呵,安冉吶,爸疼了你那麼多年,也是時候,該把你交給另一個男人來繼續完成這件偉大的事咯。”莫子胥側著腦袋,斜睨著還摟著自己撒嬌的女兒,大掌撫上她的發頂,揉揉那一頭秀髮,眼神滿是寵溺。
他莫子胥這一輩子,重心除了事業,便是這個從小失去母愛的女兒,一心一意,將她培養成才,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著,從小到大就沒讓她吃過一點苦,轉眼,女兒已經這麼大了,站在自己眼前,都已是亭亭而立的大姑娘了。
莫子胥不由心中感嘆,這時間過得還真是快,轉眼的事,他是真老了,今後的天下,已不是他們這老一輩的能做主了。
“爸,你瞎說什麼呢?”莫安冉眼底清明,揣著明白裝糊塗,不依的對著莫子胥撒嬌,摟著他的小手更收緊了些,如小時候般埋在父親的頸側,尋找那一分安然。
莫子胥寵溺的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開,依舊健壯的身子骨緩緩起身,他轉身看著她,輕笑:“好了,就當爸老了,胡說八道,我這老頭子不陪你咯,要去休息了。”
他邁著矯健的步伐,手臂垂在兩側一甩一甩,硬朗的身子骨還是不見當年的氣概。
莫安冉靜靜的站在沙發後,雙手十指相握擱在沙發上,目送著他的離開,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她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感覺,那背影看似堅定,卻有著幾分老來的孤寂,本挺拔的背影,到底還是在歲月中留下了痕跡,有了幾分傴僂。
那個胸膛,藉著她靠了二十七年,在那裡,她哭盡了自己所有的委屈,也道盡了童年的歡樂,風風雨雨,只有父親的胸膛,才是自己最安心的避風港,如今想來,感慨萬千。
“爸,謝謝你!”那聲呼喚,輕輕的隨著呼吸的平衡點飄落,隱沒在空氣的分子中,難以捕捉到它曾經有存在過。
莫安冉的內心是感激的,對著這個父親,有著無盡的感激之情,除了這聲近乎低喃的謝意,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麼去表達。
他這一生,永遠圍繞著自己在轉,為了她,他放棄了所有,堅守著一個不具備過多意義的諾言,揹負了一生。
書房內,莫子胥躺在他自己的搖椅上,閉目養神,如有所思的容顏,有著無盡的滄桑,耳邊的鬢髮,隱隱中,終還是見到了幾絲花白,眼角的魚尾紋也清晰可見,留下紋路。
他右手轉動著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眉頭緊鎖,唇畔的鬍子隱隱顫動,隨著呼吸的節拍,跟著思維一起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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