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惱的在一旁坐下,雙手擱在膝蓋上,低垂著腦袋,聲音嘶啞:“一早,少爺就接到皇少打來的電話,說是那批軍火在運輸過程中出了點問題,可我們還沒到現場,就遭到了狙殺,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的,雙方火拼過程中,薛少不幸重了一槍,是在左胸。”
最後幾個字,秦雨薇知道代表了什麼,她不由愣住,站著的雙腿好似瞬間變得無力一般,軟軟的,直往下墜。
“薇薇。”薛子墨眼疾手快,忙扶住倒下的她,看著她蒼白的小臉,面無表情,心頭也跟著發疼。
秦雨薇難以想象,他究竟經歷了什麼,雖然一直知道他的身份特殊,這樣的場面,多多少少都會遇著,可當真遇上的時候,金偉那輕描淡寫的幾句,她就能感受到當時多麼的危險,子彈可不長眼,若是,若是……
她不敢往下想,血色盡退的唇緊緊抿著,他扶著她在一旁坐下,可她依舊覺著冷,渾身發抖。
薛子墨眸光一閃,精銳的眸子落在她緊握的雙手,那依舊顫抖不已,不由的,他覆上她的雙手,緊緊握在手中。
她恍若未決,只是低垂著眼瞼,平靜的等待著,可越是如此沉默,越是令人擔憂。
“少夫人,是我護主不力,要怎麼處罰,都隨你。”突然,金偉在她面前直直的跪了下去,臉上痛苦難當,還有滿滿的愧疚之色。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起來吧。”秦雨薇看了他一眼,聲音冷冷的透著疲乏,不願多說。
金偉自是知道眼下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只是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當時的情形,他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少爺中槍,卻無能為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的燈依舊亮著。
秦雨薇臉色越來越蒼白,她不願去想,可大腦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不斷有畫面冒出。
一如五年前,她站在手術室外,父親就在那手術室內,接受著搶救,醫生一次次下達病危通知,她簽了一次有一次的字,到最後,已然麻木。
薛子墨抬手輕柔的拭去她臉頰的淚痕,她才恍然發覺,原來不知不覺,自己竟是哭了。
她睜著氤氳的淚眼,婆娑的望著他,眉頭緊緊糾結在一起,好似解不開的結。
“沒事的。”除了這句,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子彈打入左胸,若是危機心臟,誰也無法預料後果。
突然,手術室的門霍然開啟,緊隨著出來一名護士。
秦雨薇忙上前,一把抓過對方的手,也不顧及這麼做是否得宜,她只是害怕,那刻備受折磨的心靈,經不起風浪:“護士,他怎麼樣了?”
護士看了她一眼,隨後又環顧了一週,才道:“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她想也沒想,幾乎是本能的,“我是他妻子。”
“好,既然是這樣,那你把這份協議先簽了,病人情況不是很樂觀,子彈距離心臟太近,隨時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護士一字一句,公式化的交代著,醫院,對於這樣的病例,彷彿是司空見慣了的,並不覺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