硼砂詫異,他說你之前就看到了!?
碩涵說對啊,那地方燃了幾天了,之前燒得沒那麼猛,看不著。
硼砂差點激動到拉手閘,但碩涵馬上警告——“我不能停車,這會停車槍手就追上來包抄。”
硼砂氣不打一處來,他說你知道他們要打仗?不是說只是兩軍對峙嗎,不是說我們把東西送到沃水就沒事了?你們肥膏都那麼不講信用,還是說這仗你們不打就不舒服,就算打敗了也爽?!這合著是不管怎麼樣都要鏟溝,那我們還送個□□的實驗體,帶回去跟他們幹仗啊!……
碩涵說我當然不知道要打仗,我和你知道的資訊一樣。但是展濁帶那麼多人回去,就是備著要是交起手來還能抵抗一下,“何況你自己說了,是實驗體送到沃水就行,可我們送到了麼,這不是還在送麼。”
碩涵經歷戰爭多,有時候打不打還真不是能商量著來。就像他當初抓滾刀一樣,擦槍走火只要聽著有人扣下扳機,那就是噼裡啪啦雙方都開戰。
你說他想過朗潯嗎?想過,他本能地覺著朗潯這孱弱的債奴不知道該往哪裡躲。但他立刻又用理智壓了回去,畢竟朗潯能臥薪嘗膽在身旁騙過他,想必債奴的手段不是他能想象。
硼砂捏住拳頭就要給碩涵一拳,但碩涵只是瞥了他一眼。他不僅沒放緩車速,反而狠踩了一腳油門。你硼砂非得下去你自個跳,然後徒步跑回苦溝。
反正碩涵就是往前開,他要看到沃水了,他才不會在這會放棄。
但或許就是這剎那的猶豫,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射來的子彈直接打掉了一旁的後視鏡。碩涵的車身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硼砂也趕緊拔槍。
然而還不等他們找到射擊的來源,車輛的頂棚被直接揭開,緊接著不知道是車裡的什麼玩意瞬間一躍而出。
碩涵的車身幹脆地打了個漂移,停下的剎那兩人目瞪口呆地看向黑影躥走的位置。
“什、什麼東西出去了?”硼砂詫異得有些結巴。
碩涵猛地一轉身,果然,實驗體和副本已無影無蹤。
兩人趕緊追下車來,追了幾步才覺著他們為啥要步行,於是又趕緊鑽回車裡,發動車輛追向目標。
而當他們找到對方時,那兩個不知道該叫動物還是野獸的玩意已經把槍手撕開,津津有味地從他身上拉出皮肉塞進嘴裡。
“我操。”硼砂有些反胃,特別是實驗體還拿了幾塊肉,示意給他們分享。
倒也沒有那麼多的交情。
所以為什麼當下兩人一人一根煙,靠在車輛旁等著實驗體們飽腹,誰也說不清楚,只是硼砂看著苦溝的位置,而碩涵盯著狼吞虎嚥的實驗體們。
“有這工夫我們都回到苦溝了。”硼砂仍怪罪碩涵。
碩涵不以為然,“有這工夫我們就到沃水了。”
沃水沃水,說來說去不是糧油區就是沃水,“我願意和你這玩意坐一輛車幹這屁事,可不是為了沃水。”硼砂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他也想往好處想,只是不管是良雋還是阿歡,他都不覺得他們有從混亂裡脫身的能力。
碩涵無所謂苦溝,但他有所謂沃水?硼砂不覺得。或許在他氣話之後,碩涵又變回了那個冷漠的債奴販子。他只是在做一件該做的事,想做不想做,不重要。
硼砂吸了一口煙,隱隱約約的硝煙到當下已漸漸看不清了。也不知道是他們距離拉開了,還是霧氣太厚,又或者是停戰了,而至於是誰贏了誰輸了,他沒把握。
“喂,”硼砂踢了碩涵一腳,“朗潯未必是我說的那樣。”
他不是要道歉,但到底得為自己招惹的事給交代。
碩涵輕笑了一下,看向他,“你只見過債奴,我卻是把平民變為債奴的人,你又能比我瞭解多少。”
硼砂覺著碩涵講得對。阿歡看著對誰都不信,實際上單純又感情用事。朗潯看著誰都信,實則想法多得很。其實這點硼砂之前就知道,畢竟若非底層的坑蒙拐騙的手段,朗潯又怎麼可能躲過那麼多欺淩。
所以他不想朗潯接近碩涵,當然不是為了保護朗潯,他討厭朗潯,說不出為什麼,就是討厭,以至於生怕他和碩涵結盟而不好對付。
“你反而沒有看起來那麼壞。”碩涵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硼砂苦笑一下,沒接話。
實驗體們好歹是吃飽喝足了,於是他們規矩地坐上車。甚至在上車之前還在槍手的身上擦了擦手,講衛生。<101n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