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肥料隊抓的。”卓聰招手,示意陪酒的男女都出去,只剩下柵欄守在側旁,幫墨淳殷勤地滿酒。他熟練開啟桌上的脂粉瓶,倒出少許,在杯口上抹了一圈,遞給了墨淳。
“肥料隊?”墨淳就著脂粉抿了抿,盯著男人赤裸的胸膛,“他看著不像肥料隊啊,這體格像叢林人。”
卓聰啞笑,他說那可不,你知道嗎,那展濁這會都做到肥料隊長了,聽說收了不少境外的叢林人進來。
哦,展濁,這個名字墨淳聽過。劫肥料活動從他離開涸嶺之前就有了,那會他的車隊就被搶過。當時聽說有個挺猛的小夥子,槍都不用,拿個砍刀一個人就能攔住護送隊。要是沒猜錯,似乎就是那展濁。
時過境遷,肥料隊不僅沒被清掃反而越來越有規模,這展濁也混到了隊長。
“這不像你啊,我以為你接手後立刻拿肥料隊開刀,怎麼還給他們養肥了。”墨淳從煙盒拿出一根煙,柵欄立刻摸出打火機為他點燃。
卓聰說我也想啊,就那幾條肥膏屁事多,不肯拿錢就算了也不給動槍,否則我把苦溝都鏟平了。
“你來了就行了,”卓聰說著摟過墨淳,拿起杯子和他碰一下,“你來幫著我,我能拿槍塞那群肥膏的□□裡。”
卓聰好戰嗜酒,墨淳還沒喝,他又咕咚咕咚地喝幹了。喝完拍下杯子,覺著眼前的男人礙眼,便叫柵欄把他弄了拖出去,別在□□裡,隨便找個地方搞幹淨些。
這男人也不掙紮,像是清楚被綁了就是這麼個結局。然而就在柵欄操起桌上的槍,就要對著男人扣下扳機時,墨淳說——“等一下。”
等一下。
卓聰立刻會意,他說怎麼的,見著這身材,覺著可惜啊。
墨淳吐出兩口煙霧,微微皺眉,又打量了那男人一會,說,“他進來多久了?”
卓聰說不知道,苦溝話都不會幾句,問不出來,不過你也別拿去玩了,他要是和肥料隊有感情,指不定你脫了褲子他能給你一刀。
墨淳站起身來,他繞到男人的面前睥睨著,而後摘掉了布條。
男人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墨淳。那眼裡還有著動物的原始與粗蠻,像是被獸夾咬住的猛獸。
“聽得懂我說的話嗎?”墨淳盡可能放緩了語速,一個詞一個詞地說。
男人雖然沒回答,但他的目光有變化。
墨淳又說,“你在肥料隊多久了?”
這句話男人沒聽懂,因為他還是愣愣地盯著墨淳。墨淳想替換幾個簡單的詞彙,但肥料隊是專有名詞也沒得換。
卓聰說我問過了,他不知道啥是肥料隊,他只知道苦溝,展濁,槍,刀,別的詞超綱了,他可能沒學過。
那既然問不出來,就只有試了。墨淳轉身拿過酒瓶,對著男人就這麼淋下去。男人碰到了水,立刻張開嘴接。而一瓶酒很快就倒完了,男人還沒喝夠,就著地板上濕漉漉的痕跡饑渴地舔舐著。
“餓不餓?”墨淳又問。
這個詞男人聽懂了,他猛然抬起眼睛,對墨淳說——“餓。”
我吃。吃肉。我吃麵包。吃粗糲。
卓聰揚眉,柵欄也有些吃驚。
墨淳拿起桌上的匕首,還沒等柵欄阻止,便勾掉了繩子。男人立刻撲向了玻璃桌,抓起玻璃桌上的肉條和酒狼吞虎嚥。
“看著進來沒多久,你看獸性還在,”墨淳一匕首紮進男人要抓的肉條,男人馬上兇狠地看向對方,但他沒有搶,而是等著墨淳拔出刀,再把肉丟給他,“但可能被訓練過,還是有些文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