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抬手,吐出一句咒語似的音節。
整個舞池瞬間歡騰,為“他”的一句話歡呼鼓舞。
接著就是嘰哩咕嚕一通講,遲陰半句都沒聽懂,舞池裡的叛族卻像聽了一場鼓舞人心的演講,直到投影消失還激動不已,甚至有叛族過度激動當場互相吸血。
不過這顯然是很愚蠢的行為,旁邊的叛族露出嫌棄的眼神,遠離了那群蠢貨。
遲陰對此情形皺了皺眉,一時忘記他的身份:“他剛才在說什麼?”
南芝表情很難看,他也聽懂了投影說的話,因為那是血族的語言,但他肯定不會照實回答遲陰,只是不太高興道:“他講了個亂七八糟的故事。”
什麼血族與人類的結合都能突破等級,降低世代,他們也能成功進化,掌握永生,成為至高無上的高貴物種……所以那些叛族才那麼激動,這正是他們所追求的力量與權柄。
只是這個故事和南芝玩的那個劇本殺有點像,因為遊戲中斷,他並不知道那個劇本的所有劇情,但現在想來,很有可能是叛族故意那樣寫的。
血族和人類的結合?總感覺像在隱射什麼。
南芝有點不爽,他和遲陰打了個招呼,叮囑他千萬別離開這個座位,起身溜去了廁所。
血族幾乎沒有生理排洩,衛生間空無一人。
保險起見,南芝躲到隔間裡,掏出一瓶發光的玻璃罐,罐裡熒光亂飛,彷彿裝了一群螢火蟲。
這是非人類局給他準備的追蹤器,效果特殊,能自動吸附到目標身上,與其融為一體,隱蔽性很高。
南芝開啟罐子,伸出一截手,“螢火蟲”們乖乖飛出來,排隊停在他的手臂內側,隱去光芒。
南芝則裝作剛上完廁所的樣子,擠在人群中穿越舞池,悄悄將一隻只“螢火蟲”散佈出去,周圍的叛族一無所知,有的人還故意湊近南芝,被他啪的一掌拍開,順便把螢火蟲也拍到了他身上。
小王子裝扮的南芝一臉嚴肅:“別亂擠。”
一鬼一隻,大家都有份!
二樓,遲陰的目光越過欄杆,牢牢跟在舞池中自以為無人發現他動作的小吸血鬼身上。
直到桌邊靠近一個身影
“喝一杯?”拖著魚尾長裙的女人端著酒杯,嘴上邀請,眼睛卻牢牢盯著遲陰臉上並不明顯的血族特徵。
遲陰看她一眼,心知這是來試探的,卻依然端著冷臉:“不好意思,不跟你喝。”
女人搖晃著酒杯,眼波流轉間風華流露,如果不是她面部分佈著可怖的黑色暗紋,想必容貌會更加驚豔:“是不和我喝,還是不敢喝?”
她的懷疑直接擺在明面,但越是被懷疑的時候,底氣越要足。
遲陰抬起眼,毫不客氣道:“滾。”
女人盯了他一會兒,慢慢笑起來:“看來是我冒昧了,不過請你喝酒是真心的,真不賞臉嗎?”
“不賞臉。”一道聲音傳來。
女人轉過身,目光玩味的落在樓梯口邊的小吸血鬼身上:“你是?”
南芝看也不看的越過他,走到遲陰身邊挽住他手臂,微微抬起下巴:“他的伴兒。不好意思,我不讓他和其他人喝酒。”
血族大多追求肉.欲,並不強求,對情感更是避之不及。女人搖曳著裙擺,施施然離開了。
南芝看著她的背影,有點疑惑地眨眨眼。
他好像看見一旦熒光在女人背後閃了閃,又消失了,特別像……熒光追蹤器!
可他沒在二樓放啊?
不知道為什麼,南芝下意識看向遲陰,後者和他對視一眼,看向手臂。
南芝這才發現自己還挽著他呢,不過他沒放開手,而是像河豚一樣氣鼓鼓:“我才去上個廁所,就有人來找你搭訕了。”
“……”遲陰沉默幾秒,沒忍住:“你不也是。”
確實,來找南芝的人比遲陰多得多了,雖然大多都是遙請一杯酒,見他們一起就退開了,但數量實在驚人。
南芝哼哼唧唧半天:“那至少……他們沒那麼直白嘛。”他忽然意識到重點:“而且你怎麼也關心這個?”
遲陰默默移開視線,假裝再看下面的人群。
南芝則得意地哼了哼。
遲陰明明就也喜歡他,到底為什麼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