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齊不欲多談,把行李箱拉好往外走,卻看到南芝從快遞箱裡取出了一支實驗室試管一樣的東西,裡面裝著深褐色的液體,看起來像藥劑。
“這是什麼?不會是什麼毒藥吧?”話說出口,周齊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排斥和惡意嚇了一跳。
因為他真正想說的話是:你不會給我下毒了吧?
不然他怎麼會失去記憶,似乎還經歷了很可怕的事。
南芝像是沒聽出他的揣測,解釋道:“這是我的…藥,我不能曬太陽,所以要定期吃藥。”
不能曬太陽,可能是白化病、紫外線過敏,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這是他給自己找好的理由,不過他沒料到周齊的反應。
“你不會是得狂犬病了吧?還畏光。”
南芝這下不高興了,板起臉看他:“你不會好好說話嗎?”
周齊頓時有種很荒謬的感覺,被他莫名惡意針對的人連罵人都不會,他到底在幹什麼?
思來想去,只能歸結於昨晚那段失憶的經歷幹擾了他。
周齊表情難辨地拖著行李箱走了,走前,他才回答了南芝最開始的問題。
“我搬出去住一段時間,大概兩個星期回來。”
南芝嘀咕:“你回來,我還不想和你一起住呢。”
他不喜歡沒有禮貌的人,但是,人也有特別好的一些,比如昨晚把他送去診所的那個好心人。
人和人的差距簡直比人和鬼的差距還大!
宿舍沒了別人,躲在床簾裡一晚上的小貓頭鷹終於能飛出來,落在桌上一直叫。
“布咕~布咕!”
南芝把下巴擱在桌上,讓自己和鳥一樣高,摸摸它的兩撮耳羽:“布穀,我沒事,不用擔心。”
羽毛從全白變為灰白半摻的貓頭鷹一斜眼,對著快遞盒伸伸腦袋:“布咕!”
“好嘛,我會喝的。”
南芝表情一垮,知道自己拖延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不情不願開啟試管,一股對吸血鬼來說極具誘惑力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他閉上眼,仰頭一口喝幹淨了。
飽腹感很快傳來,南芝鬱悶地趴回床上,眉梢眼尾都耷拉,看著好不可憐。
他討厭吸血,卻離不開血液。
這種感覺簡直比頂著烈日在行走還要糟糕。
“布咕~”布穀伸出翅膀,人模人樣地摸摸南芝腦袋,圓溜溜的眼睛充滿慈祥。
南芝哼哼唧唧把腦袋埋進被子。
貓頭鷹臉上露出無奈,腦袋扭轉一百八十度,忍痛啄下一根最不顯眼的尾羽。
“咕——”它伸爪戳戳裝死的小吸血鬼。
“嗯?”南芝從被子裡露出半張臉,眼睛一亮,一把抓住羽毛坐起來:“布穀,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貓頭鷹點頭,身體猝然起飛。
“太好了!”南芝抱著它轉圈圈:“終於有精血的線索了!”
他來華國後,根據當初的佔蔔指示在雲港城找了一個月,每個地方的房子他都看,每個地區的工作他都找,可惜幫助他尋找精血的布穀卻從來沒有反應。
直到今天,布穀終於拔了一根毛給他。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遇到精血了!
不過開心到一半,南芝忽然憂心忡忡坐回了床上:“可我昨天遇見了那麼多人,怎麼知道精血到底在誰身上啊。”
巫師佔蔔,他丟失的精血並沒有消亡,而是寄宿或者寄存在了某個“人”身上,只要能找到,就還能重新回到他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