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老夫人跟宜國公老夫人有交情,當年小妹如何能嫁給威遠伯世子?
也因著這一層,他這無根基無靠山的郎中,初到吏部哪哪都不熟的日子才不會那麼難過。
羅三夫人被丈夫說得眼睛一紅,耳朵也發熱,不由委屈,“我哪裡是不孝順老夫人了?就是怕老夫人被那不知哪裡來的親戚給矇騙了而已——”
羅復皺眉,“這事我會讓人去好好打聽打聽的,倩倩怎麼樣了?”
說起女兒,羅三夫人又抹眼淚,“跪了兩個時辰,膝蓋都跪紫了,她向來嬌嬌弱弱的,哪裡吃過這個苦?偏老夫人還不解氣,又讓她抄寫佛經,躲在屋裡哭的眼睛都腫了。”
她想讓丈夫去老夫人面前給女兒求個情。
但不想,羅復卻道:“母親說得對,倩倩太驕縱了,是該好好管管,如今已不是在梓州,她也不再是一府知府的女兒,下頭一干貴女都捧著她的時候了,這是京城!她要是不好好收斂著自己的性子,總有一天要惹禍的。”
“你這當孃的不捨得管教,就勞煩老夫人好好管教吧!”
說罷,羅復一甩袖,往外頭去了。
小丫鬟跟了出去,須臾又回來稟報老爺往林姨娘處去了。
頓時,羅三夫人氣得臉都紅了,罵了句,“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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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叔動作可快,畢竟在京城遊走了這麼些年,又常跟靖安侯府那邊因年節送禮這些走動著的,認識好些管事這些的。
是以,劉悅當天回去跟他說了一聲,轉日貴叔就打聽來了羅老夫人和羅家的具體情況。
“這羅老夫人聽說出自廣陵呂氏,溫良賢惠,又繡得一手的好刺繡,是以,去她家提親的人是絡繹不絕,但後來,這羅老夫人卻嫁給了羅家已故的老太爺為繼室,當時的羅老太爺就已經有了三個兒子,最小的才兩歲,前頭那夫人就是生了這小兒子之後病逝的。
也就是說,那羅老太爺大了她將近一輪,當時好些人都唏噓來著,不過也不難理解,呂氏雖盛名在外,但也只是普通人家罷了,這羅老太爺彼時可是江平知府,青年有為,羅老夫人嫁過去便是官家夫人,大十歲也不算什麼。”
“只可惜,羅老夫人嫁給羅老太爺沒幾年,只生了一個女兒,羅老太爺就在任上暴病而亡了!
這之後,羅老夫人就帶著兒女們扶棺回了羅家祖籍地,自立貞節牌坊,為亡夫守孝守寡,撫養孩子們長大。
三個繼子,長子比羅老夫人小不了幾歲,但常年帶病,沒兩年就夭逝了,次子和幼子跟她親近,算是她一手帶養大的,特別是幼子,也就是那羅郎中,他讀書了得,早早考取了功名,而後下放為縣令,就一直把羅老夫人接在一處。
至於次子,科舉未成,只中了童生,就一直留在祖籍打理祖產。
羅郎中是去年調任進京的,羅家人也是去年底才剛剛來京安頓,不過,羅老夫人親生的女兒早年就嫁進了威遠伯府,嫁的還是世子,聽說,這都是因著羅老夫人跟宜國公老夫人關係匪淺,由宜國公老夫人親自保的媒。”
梁氏也聽女兒說了昨日的事,這廂聽罷,也是不住的道:“這位羅老夫人,還真是不容易啊。”
同為女人,她很是能理解的。
繼室不易,偏偏進門就有三個繼子,繼母就更不好當了,偏偏羅老夫人命不好,自己只生了一個女兒,丈夫又沒兩年就病逝了,年紀輕輕的就受了寡,一個人撫養兒女長大。
好在,這羅老夫人的兩個繼子是孝順的,女兒也爭氣,如今是伯世子夫人。
不容易啊。
她看向石榴:“既是你未來婆母的堂姑,算來也是親戚,不過京城是非多,你婆母且沒跟她相見呢,你也不好往羅家去走動,不合適。”
石榴點頭,“嬸兒放心,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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