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樟激動的滿臉通紅,他早就琢磨過了,之前背書,先生講過的段落他背誦起來就很快,但沒細講過他自己拿來背的都背誦得比較慢,就如那鹽鐵論一樣——難不成,這就是因為沒有講過的緣故?
不,不只是要講過,四書五經,先生都粗講到尚書了,可他能完全背默下來一字不錯的也只有大學和論語而已—
李榮樟看著那紙上,隱約明白了什麼。
這就是訣竅!
“二姐,你在紙上寫的這個看著像圖又不像的,是什麼?”
石榴便笑道:“這個啊,叫思維導圖記憶法!你不是還懷疑我過目不忘嗎?可這世上有幾個人能過目不忘?那都是天才!我也就是記性稍微好是一點,但最重要的,就是我看任何書都用了這個思維導圖記憶法,所以才事半功倍,有這麼快的效率!”
“思維導圖記憶法?”
李榮樟和李榮檀嘴裡重複唸了這個名字,激動得不行。
“我覺得二姐你就是天才!居然能想出這樣好的讀書辦法!”
李榮檀也跟著點頭,雙眼亮晶晶的看著石榴,滿是佩服。
他常聽到族長爺爺私下裡搖頭感慨石榴姐姐咋不是個小子,若是小子,一定比現在更厲害。
現在他總算是領教到了,他想,若石榴姐姐真是男子,去考科舉,一定會名動天下的!
兄弟倆也顧不得多轉轉神思,很快又低頭看紙上,如飢似渴的,恨不得把一雙眼睛都黏在紙上,看得認真,陷了進去,只怕是有人喊他都聽不見的。
看著兩人這模樣,石榴笑了笑,也不出聲驚擾,端了茶盞慢慢啜著,安靜等兩人消化琢磨。
兩刻鐘之後,李榮樟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發光般看著石榴,“二姐,我好像明白了!”
“哦?你明白了什麼?”石榴問他。
李榮樟又看看那紙上,拍了拍手,頓即先上手小心翼翼把那紙拿下,然後重新鋪上一紙空白的大紙張,又讓廣潤上前來幫著磨墨—那炭筆,他寫不順手,再說了,練好毛筆字是關鍵,將來科舉也不能拿炭筆去考不是?
廣潤剛一直都在角落裡待著,也聽了石榴講課的整個過程,雖然看不明白石榴在紙上都寫了什麼,但只聽她講課,心裡也是激情澎湃,佩服不已—
沒想到,二姑娘竟然這麼厲害,能把大學講得這麼好!他一番聽下來,感覺都聽懂了不少,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二姑娘若是個男子,只怕早就有功名在身了,還這般年歲,肯定是要名揚天下的,少年天才啊!
等墨磨好,李榮樟提了筆,開始在紙上落下了中庸二字。
大學和論語他都能背了,先不急。
他想把中庸按照二姐教的這訣竅來試試看—這樣才能更好檢驗這法子。
李榮檀也湊了過來,兄弟倆有商有量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時而頓住皺眉,時而眉頭舒展,全然沉浸其中,將一本中庸按照石榴剛剛列的方法一樣分綱提目…再標出每一段的綱要…細化分支……
石榴一會兒看看紙上,一會兒看看兩張格外認真的臉,眉目間是止不住的欣慰和笑意。
孺子可教也—
她旁觀著,看得分明,這兩顆腦子實在都聰明,雖還有些不足,但多讓他們琢磨琢磨,定然能徹底掌握這訣竅的。
“哎呀,紙不夠寫了!”
突然,李榮樟說了這麼一句。
石榴回神看去,卻是那紙已經寫滿了,沒處寫了。
也是,她用的炭筆,可以把字寫的最小化,但用毛筆寫,便是寫得最小不過,也是不能如炭筆這般蚊蠅小楷的,再者,兩人這字的功夫也老道不到那個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