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金家繡莊的金公子?”
“可不就是他嘛!成日花天酒地的,那怡紅樓可是他的窩了,沾花惹草的還少嘛?這姑娘雖然算不得美,但也清秀可人,金公子那可是葷素不禁,就愛這鮮嫩嫩的呢嘿嘿……”
外頭歪了樓,逐漸笑得猥瑣起來。
聽到堂外議論的張縣令卻是,什麼金公子的人?金公子的人怎麼就不能判了?他堂堂縣令,還徇私枉法不成?
他跟金家又沒什麼瓜葛。
張縣令板著臉,一拍驚堂木,宣佈結案退堂。
秀苗見說出金公子縣令大人也沒猶豫一下的,也是嚇壞了,又想著這是在公堂上,金公子又還沒來,縣令大人不依也是自然的,等金公子來了,她就能被放出去了。
也不容她反抗掙扎,兩個衙差已經將她架了下去,關進大牢,等著後面發配勞役去。
石榴上堂就說了兩句話,這堂就升完了,看著秀苗被押出去,她也準備走,便有個人過來請她往後頭去。
卻是張縣令要見她。
見了張縣令,石榴先道了番謝。
張縣令擺手,“秉公執法乃是本官分內之事!”
底下人上了熱茶來,張縣令又請石榴坐下說話。
石榴也好奇,張縣令這是找她有什麼事不成?
但一番寒暄後,張縣令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著家長裡短的,最後還要留她在後衙吃飯呢。
石榴當然是拒絕了,聽聞張縣令的家眷都在老家,只帶了個小妾來此就任,她去後衙跟張縣令一同吃飯像什麼話。
想來張縣令也知道這點,見石榴婉言謝絕了,也就不多說了。
直到從縣衙出來,石榴才算是回過神,張縣令這是在跟她拉交情呢。
張縣令的師爺也納悶大人怎麼對一個小姑娘這般客氣,縱然這小姑娘與眾不同了些,又得過聖上嘉獎,可哪至於啊。
等人走了,就少不得跟自家大人問出這疑惑。
張縣令就撫著鬍鬚道:“京裡的訊息傳過來,聖上立了五皇子為太子。”
只一句,師爺就明白了。
五皇子得封太子,那靖安侯府也是水漲船高,而那劉東家,跟太子殿下的關係向來過從甚密——
大人跟劉家不熟,難走動劉家這條線,但這石榴姑娘,卻是跟劉東家關係甚篤,之前聽王三少爺說過,那劉東家可是直要石榴姑娘喊他叔叔的,這還是本來想收義女但石榴姑娘已經認了義父而退而求其次的結果。
自家大人任縣令已經快十年了,熬資歷怎麼也該升任知府了,但一個蘿蔔一個坑的,也是明裡暗裡想了不少辦法,可就是上不去。
若是能傍上太子殿下,得太子殿下提攜一二,自是不同。
只是,這石榴姑娘也只是跟劉東家有交情罷了,又不認識太子殿下,交好她,能幫得上自家大人?
張縣令卻撫著鬍鬚微微一笑,並不多言。
之前大肆搜捕反賊之時,他曾在去府城時拜見過五皇子,所以,識得五皇子,後來卻偶然得見過一次,那石榴姑娘,跟五皇子和劉東家一起出茶樓呢。
所以,石榴姑娘一定是認得太子殿下的。
退一步說,就是石榴姑娘走不上這交情,他對她和氣點也沒什麼,李家一年上多少稅不說,這興建作坊,開威風快驛,招了多少人做工掙工錢,讓不少人家都過上了好日子,下河村那一帶,偷雞摸狗的事都少了,二混子都難見兩個,又辦慈幼堂善老院,大街上隨處再看不著一個乞丐流浪兒的—
這都是洛水縣的功績,在他任下,那也就是他的政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