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回頭,就見是姜莊頭,眼神微閃,將人請進去。
“姜莊頭,你這是?”黃寶橋問道。
姜德道:“我是替我家姑娘來跟二位表示歉意的,這事是我們考慮不周,到如今,這契約就只能作罷了,倒給你們添了困擾,這是我家姑娘的一點心意,還請二位不要推辭。”
黃寶橋和徐氏見姜德拿出來的竟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也是唬了一跳。
雖說這事沒成他們得被指指點點好一陣的,但也就是這一陣罷了,被說一說也不會少塊肉,反正他們也不會給兒子說親,名聲壞點不算什麼,卻前後能得了七百兩銀子,這換給誰都是一樁佔了便宜的生意。
更何況,當初他們不就是想著兒子的藥錢才答應這契約的嘛?沒人逼著他們籤,說來這後果也該是他們要承擔的才是。
這李姑娘,這還送來五百兩銀子,著實厚道了。
黃寶橋是個聰明人,立馬示意徐氏將那紙契約給拿出來交給姜德,並表示這一切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姜德接了契約,見黃寶橋這般上道,也是露了笑,又表示往後黃家若再要賣田產,只管來二里莊找他,不管別人如何壓價,二里莊這裡必定都照市價,決不會壓半分。
得了姜德這話,黃寶橋也是高興,畢竟,這七百兩銀子雖多,但兒子的病斷不了藥,未必就沒有那個時候,能不被壓價,自然是好的。
送走了姜德,夫妻倆回了屋,徐氏也是難免嘀咕,“你說這李姑娘,聽著就是個很聰明很有腦子的姑娘,怎麼就想著要拿自己的親事兒戲呢?我起先還以為是這姑娘家裡有錢但家人要拿她的親事做文章呢。”
可現下知道這姑娘就是那李姑娘,她也是沒少聽人說,這整個洛水城的多少有錢人家都去她家提親過,不乏秀才公的,可這姑娘竟都看不上。
別人都說不知道她想攀什麼樣的大高枝,可背地裡,這姑娘,嘖嘖,要是說出去,只怕全城都要轟動,都會不可思議呢。
黃寶橋雖然也覺得納罕,但卻沒多說什麼,反而衝徐氏道:“從這一刻起,往後這事再不要提起,咱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李姑娘,跟姜莊頭接觸也只是為賣田產的事,明白嗎?”
徐氏點頭,“知道了。”這收了人家的銀子,嘴巴自然是要牢靠的。
他們夫妻倆也不是那起子壞心眼的人。
石榴這邊,得了姜德的回信說一切都解決妥當了,也是鬆了一口氣。
忙活了老半天,還白花了銀子,這大費周章的事,往後她是輕易不能幹了。
誰曾想全城的媒婆都拿她的親事打上賭了呢!
這有個風吹草動的,可瞞不了媒婆們,除非,她找的不是洛水城的人家。
但這會兒石榴暫時是沒有那個心思接著折騰的,好在宋氏這裡也是被這幾番的波折給折騰的心累,二話不說就答應她好好的緩一緩,再有媒婆上門,全都不見,免得再拒了誰誰誰的又被人接著說道眼睛到頭頂了。
這也給石榴喘口氣了,不急,等明年再說吧。
——
冬月初的天氣,洛水城這邊還好,可北地那呼嘯的風吹著,人人都穿上了厚實的冬衣。
街面上各家綢緞莊布莊成衣鋪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特別是棉花,銷得快的很。
在這之中,一家打著‘福源祥冬衣莊’的鋪子聲勢浩大的開了張,只見那鋪子前插了兩面旗幟。
一面寫著‘匯源商行’,而另一面寫著‘李記’二字。
這可叫眾人熟悉極了,只因這兩年新開起來的名聲響亮生意爆火的童玩齋特產店糖鋪等,鋪子門前都有著這樣的兩面旗幟,一看就知道是幷州首富劉氏的產業生意。
而那李記,聽說是劉氏的合夥人,正是被皇上金口御賜為‘天下第一村’的洛水下河村的一戶李姓人家,且就是那傳聞神機妙算智滅百數惡匪的石榴姑娘。
這麼兩面旗幟豎著,眾人都不帶多看招牌是賣什麼的,就蜂擁的往裡頭去看個究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