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戰士的鬥氣與法師的魔法是截然不同的兩股能量,始終互相排斥。戰士不能夠凝聚魔法,法師則無法聚集鬥氣。
所謂的魔武雙修,則是數百年間才可能出現那麼一兩個的珍惜品種——無論任何種族。
這也是為什麼身為魔騎士的阿諾德曾經是神殿派中樞的重要王牌,還被大主教任命為能夠讓一切異教徒聞風喪膽的劊子手。
雙生子容貌與身體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唯有發色可以區分他們,萊利斯繼承了家族象徵的淡金色,阿諾德則是一片漆黑,如果不是兩人都擁有那雙只有格裡芬家族血脈才能夠遺傳到的碧綠色眼眸,當初阿諾德在出生的時候,就要遭到隔離與豢養。
阿諾德是持黑之人,和艾倫一樣,所以他們都能夠進行魔武雙修。
在大陸上,認誰都不想輕易失去擁有這個世界上被譽為珍稀黑色的戰士,能夠最大化將其利用的野心,是人類貪欲的本能,也是造就了雙生子充滿痛苦曾經的罪魁禍首。
………那都已經過去了,萊利斯閉了閉眼睛,將腦海裡剛剛閃現的片段壓下去後,才重新將視線轉移到弟弟的身側。
之前他放置在此的衣衫與盔甲都已經消失無蹤。略帶質問的目光落回了阿諾德的臉上,罪魁禍首卻是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用著事不關己的語氣說道。“哦,剛才我閑著無聊,就幫你全部捎回房間裡了,不用謝。”
萊利斯繼續看著他,眼中無奈的更深,胞弟有時特別喜歡對他進行這種幼稚的報複行為,他也習慣了。
當年是他沒有保護好弟弟,他始終認為自己對阿諾德有所虧欠。
“好吧,其實我就是想報複一下,誰讓你昨晚又阻止我?”被兄長眼神打敗,阿諾德幹脆懶得找藉口,坦白一攤手。“反正這荒郊野嶺也只有我能看到你的身體,你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回想到昨夜阿諾德又提出要去找主人卻再度被他攔了下來,心情想必是十分糟糕的。萊利斯沒說什麼,況且這裡也的確罕無人煙,他不用擔心自己這副不得體的模樣被他人看見,所以來自弟弟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他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一不下心又被他的話,給勾起了異動的思念。
算來算去,的確已經足足一年了。
主人他……還好嗎?
看著也陷入思念中的兄長,阿諾德那股強壓下去的念頭一瞬間又再次燃起了。
他為什麼要忍耐?
不甘心。
那種思念幾乎化為了實質性的沖動,讓他想要不顧一切。他以為自己能夠忍耐,可笑的是他發現自己的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艾倫身上根本不堪一擊。他只要閉眼就能想象出主人的一起,無論是他的笑容,還是他的聲音,那想要在他的身邊的思念完全,他完全抑制不住……
屬於魔騎士的血脈靈魂極其容易影響使用者的心智,也是負面能量的吸收體,歷代擁有黑色的魔性戰士基本上都是死於意識漸漸混亂瘋狂後,走向了自我毀滅的道路。
如果不是阿諾德有一個可以與他互相心靈相通的感應能力,甚至還能夠影響彼此情緒的兄長……那個一直以來都善於自我剋制與忍耐的萊利斯,他能夠時刻替弟弟去壓制並撫平來自靈魂的那股魔性沖動的話。怕是黑騎士早就已經變成只知道殺戮,毫無理智與思考能力的嗜血瘋魔。
“哥,我快要等不下去了。”
阿諾德忽然很認真地說了這麼一句,萊利斯難以答話,意識到來自孿生弟弟那處的靈魂躁動,就算是不需要揣摩他情緒,他也能夠清晰的瞭解到弟弟是以什麼心情說出這句話的……他的確也快到極限了。
“我很想主人。”阿諾德輕佻地揚起眉梢。“徹夜難眠的那種。”
“阿諾德……”萊利斯不認同地皺了皺眉,他這話過了。
“別說你不想。”黑騎士伸手纏繞著自己的一縷黑發把玩,嘴角揚起一抹懶散輕巧的笑。“作為主人的契約騎士,我思念主人的一切,有什麼錯。”
萊利斯抿著唇,許久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他可以阻止自己,卻不能幹預弟弟。
“哥,我真的無法說服自己,不被主人所需要的追隨者,和遊魂有什麼區別?”阿諾德在說完之後,便起了身,他無畏地與兄長對視,眼中閃動著一股擇人而噬的危險光芒,語氣異常堅定地說道。“若是等不到主人的召喚,那就只能換我去找他了……到時候就算是你,也不一定能打消我瘋起來的念頭。”
自從決定只為自己的信念而重生後,阿諾德很少會再去壓抑自己的想法,無論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都是一個隨心所欲。
他知道這樣在很多人看來,過於肆意任性,可那又怎麼樣?
這世上唯有兩個人能夠影響他的思考,眼前站在的人就是其中之一,也正是因為他尊重萊利斯,所以才會頻頻妥協,抑制著自己骨子裡那股暴躁的瘋狂。
真的快要壓制不下去了,阿諾德很清楚。
那股思念……就像是致命的毒藥,讓他上癮、發瘋、欲求不滿。
“主人他吩咐過……”萊利斯這次的回答略有遲疑,甚至沒有把話說完。
雙子連心,不僅僅是他能夠察覺到自己快要壓制不住弟弟那偏執瘋狂的本能沖動,阿諾德也意識到到了他固執的兄長終於開始有一絲的動搖了,碧色的眸子躍動著希望的火焰。
他想,要是在努力一點的話,或許就能夠說服萊利斯了……
正在對視的雙生子猛地感覺身體一震,那是屬於他們與艾倫專有的契約共鳴,足足一年都沒有任何反應的力量現在居然開始有了動靜。這意味著……兩人相視而對,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混雜著喜悅的震驚。
主人終於召喚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