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
他現在被關在這裡,比一年前的自己過得還要糟糕。
“什麼時候?”宋昕問。
顧銘一時沒聽清,怔了怔,“什麼?”
宋昕抿了抿嘴,說:“我們什麼時候複婚?”
顧銘難得在結婚這一件事上沉默,他晃了晃神,微微挪開了視線,不知道看向另一邊的角落在想什麼,隨後,他輕輕問:“昕昕,你想跟我結婚嗎?”
宋昕自嘲道:“我有的選嗎?”
顧銘被他一懟,卻沒有生氣。他只是沉默了幾秒,像是在斟酌措辭,最後,他的聲音輕得幾乎淹沒在夜色裡:“你的結婚物件,不是我。”
一瞬間,屋內彷彿凝固了。
連牆上的鐘擺都似乎停頓了半拍,空氣靜得令人窒息。
不是顧銘,那會是誰?
宋昕愣住了,他慢了半拍才聽懂顧銘的話,臉色一寸寸地冷了下來,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水。
“你說什麼?”他不可置信地反問。
“你把我關在這裡,就是為了讓我跟溫宸結婚嗎?顧銘,你什麼時候變成拉皮條的了?”
“不對……當年,你都能qj我,現在把我賣了又如何呢?”
“不是這樣的。”顧銘下意識辯解,聲音卻虛弱無力。
“昕昕……”
“別叫我!”宋昕厲聲打斷他,吼聲像利刃一樣紮進顧銘心口。
他早就受夠了顧銘的“溫柔”、他的“心疼”、他的“剋制”——那些裝模作樣的感情,不過是為自己開脫的包裝紙。他不是寵物,不是病人,不是玩具,也不需要一個施捨憐憫的主人。
宋昕還想說什麼,可嗓子發緊,肺部劇痛。他掙紮著支撐自己的身體,終究還是力竭地倒了回去。
那具瘦削的身體像風中殘葉,微微顫抖。
他背對著顧銘,聲音低啞又倔強:“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顧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滾。”宋昕再重複一遍,帶著疲憊的怨恨。
房間裡只有球球臥在床尾,靜靜蜷著身子,彷彿也被這壓抑的氣氛驚動,不安地發出一聲低鳴。
顧銘被qj兩個字刺得話都堵在了嗓子眼,他準備的說辭,他對溫宸的打算,他對兩人未來的計劃,似乎都被這個充滿惡意的詞破壞,將他置於深淵中,窺不見一絲天明。
恩,開端,很難看。
顧銘知道,宋昕也知道。
從前的他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