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昕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警惕地盯著他：“你幹嘛？”
老林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猛地伸出雙手，狠狠地揉了揉宋昕的臉蛋，把手掌上沾著的香蕉粘液全都蹭到了他的臉上。
“放開！你幹嘛？！”宋昕被揉得整張臉都變了形，含糊不清地怒吼，拼命掙紮。
老林終於心滿意足地收回手，低頭認真地看著宋昕，眼神難得帶著些正經的意味，輕聲道：“昕昕，你不想跟溫先生結婚嗎？”
宋昕怔了一下，眼神微微閃躲，剛要開口，老林忽然笑了笑，嘴角噙著幾分戲謔：“那我……”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出口，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
空氣瞬間變得安靜。
一道高大的身影逆著光坐在門口，目光沉沉地掃向床邊的兩人。
是顧銘。
他按著輪椅的按鈕，直行到宋昕的床邊。
老林松開手，看了一眼顧銘，眼底微不可見地略過一絲不爽，隨後掛上招牌笑容道：“顧總，您過來做什麼？”
顧銘沒有理會老林，只是叫他讓開，然後從旁邊的桌上抽出幾張紙巾，把老林弄下的東西全部擦幹淨。
老林見兩人動作親密，慢悠悠提醒道：“小心點。”
顧銘轉頭看向老林。
老林笑眯眯道：“顧老夫人要是知道了，對心髒可不好。”
宋昕低著頭，咬著唇。
顧銘一字一句道：“出去。”
老林搖搖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肯挪動：“不走。”
空氣凝滯得像是暴風雨前的沉默，病房裡只剩下監測儀發出的輕微“滴滴”聲，像是隱隱作響的倒計時。
顧銘的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他眯起眼，看向老林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自己走，還是我讓人趕出去？”
老林咬了一口蘋果，毫不在意地笑了：“顧總，我怎麼不知道……您喜歡玩雙線？”
顧銘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彷彿鍍上了一層薄冰。
他收回視線，緩緩看向宋昕。宋昕一直低著頭，咬著嘴唇，臉色蒼白，手指不安地絞著被子。
“昕昕。”顧銘說：“我帶你回家。”
宋昕深吸了一口氣，他是想過藉助顧銘幫忙，但是還沒有下賤到破壞別人的婚姻，只能搖頭說：“你已經訂婚了，顧銘。”
一句話，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投入湖面，濺起細微的漣漪。
顧銘的指節慢慢收緊，握住輪椅扶手的手微微泛白，眼神幽深得像是能將人吞沒的黑洞。
半晌，顧銘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那又如何？”
宋昕愣住了。
那又如何？這話說得未免太過理所當然。他以為顧銘會解釋，至少會找個合適的藉口來掩飾，可他竟然連掩飾的慾望都沒有？
他甚至懶得騙自己，還是說，他眼中的自己，本就下賤如此。
宋昕自嘲地笑了一下，眼神微涼：“既然有了別人，就別來惡心我。”
“惡心？”顧銘冷笑了一聲，語調微微上揚，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你說這話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之前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