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這些女郎們的訓練可謂是十分辛苦,但是她們都咬牙堅持了下來,到如今,也早已經習慣了,只是一想到今日便要出去殺匪,她們心中也有些緊張。
“我爹孃就是窮兇極惡的匪徒殺死的,這一次我必定將手刃仇人!”
在緊張忐忑的氣氛中,一個短髮姑娘卻是飛快的綁好了背上的行囊,握緊了手上的長槍,臉上閃過一絲喋血。
她今年不過才十五歲,家鄉遭遇旱災,她跟爹孃村民們只得背井離鄉,出來逃荒,可是在逃荒的途中,他們遇到了山賊,爹孃兄長都被砍死了,她運氣好,慌不擇路的逃跑途中,從山坡上滾下來,滾入草叢中,這才逃過了一劫。
對這些山賊,她是恨之入骨,他們獰笑的臉,猙獰的表情,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所以,在別的姑娘訓練懈怠的時候,她卻是十分拼命,甚至當林將軍建議她們剪掉長髮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就剪了。
別的姑娘都覺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除非出家,否則誰都不願意剪短髮,但是她無所謂,只要能對訓練有利,頭髮剪了也就剪了。
“任九姐,你一點都不怕嗎?”一個鵝蛋臉的姑娘見到她早已經收拾妥當坐在床邊了,一邊整理自己的長髮,一邊湊過來了問了句。
“有什麼好怕的?能殺死這些惡徒,是我們的福分,我現在渾身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殺到賊窩裡去。”任九臉上露出一絲殺意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任九姐,你可真厲害。”旁邊有人讚歎了一句,“之前在訓練中,你也一直是前十,你真是天生的戰士!”
任九沒有說話,只是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來。
天生的戰士,真是笑話,沒有哪個姑娘是天生的戰士,在家中發生變故之前,她也是被家裡捧在手心的姑娘,家中雖然不富貴,但是每次爹孃去鎮上趕集,總會給她帶點吃的。
有時候是好看的糖人,有時候是好吃的包子,爹有個做篾匠的手藝,有一次,爹擔到鎮上的篾貨賣得好,他甚至還給自己買了根紅頭繩。
她還記得,當她綁上紅頭繩同村裡的小姐妹一起去扯豬草的時候,她們那羨慕的眼神。
只可惜,上天不仁,旱災讓竹子都乾死了,爹沒辦法再做篾貨了,河流也乾涸了,沒辦法給莊稼澆水,莊稼都旱死了,村裡面陷入了恐慌之中,出去逃荒的村民越來越多,一天,爹孃硬下心腸,賣掉家裡的雞鴨,收拾好行囊,帶著他們兄妹也跑了出來。
一路上,他們雖然受了很多苦,但是有爹孃跟幾個兄長在,她倒是還能忍受,可是誰也沒想到,這一天走到山路上的時候,竟然從旁邊竄出了許多窮兇極惡的山賊。
他們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爹孃讓她逃跑,幫她擋住了山賊們,她扭頭的時候,見到山賊那明晃晃的大刀,砍到了爹的身上,她腳下一軟,就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再後來,她輾轉流離,又吃了不少的苦,終於來到了京城,聽說京城變了天,有個女將軍要招女兵,她第一個報了名。
她要學本事,她要為爹孃報仇!
本以為她還要在這山上待上幾年,可沒想到才幾個月,將軍就要帶她們去剿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高興還來不及,哪有害怕之理!
“噓~噓~噓~”
外面響起了集合的口哨聲,寢室裡的姑娘都著急了起來,一些姑娘都顧不上儀容儀表了,一邊往外走,一邊用手卷著頭上的頭髮盤起來。
而她絲毫不慌,握緊長槍就踏步往外走去。
“哼,都訓練三個月了,你們竟然還如此磨蹭,如果今天敵人已經打上門來,你們怕是都被射死了,還有功夫整理頭髮!”
林玄鳳見到後面那些磨磨蹭蹭的姑娘,皺起了眉頭,冷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