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來這做什麼,天子腳下,老夫乃一品重臣,豈容爾等這般羞辱!”
讓忠誠的僕人安排自己的家眷準備逃跑,徐閣老自己則是收拾妥當,身穿一身官服,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他年近七十,雖然已經兩鬢斑白,但卻是腰背挺直,整個人如同一棵青松一般,渾身帶著一股難言的氣勢。
尋常人,怕是連看他一眼,都會不由自主的挪開眼光吧。
阮險峰也是第一次跟這等重臣對上,在這個國度,他深受皇權至上的思想荼毒,面對徐閣老的官威,他一時之間,氣勢也往下弱了一成。
畢竟,比起徐閣老來,他雖然如今也是正二品的大員了,但他卻是個野路子,哪裡比得上徐閣老為官四十餘載積累起來的威嚴?
在徐閣老面前,他還嫩得很。
徐閣老顯然也見到他眼中的怯意,他越發是逼視著他,冷聲道:“還不快讓開!”
阮險峰這才反應過來,登時便在心中暗罵了幾句,即便是他官再大又如何?過了今天,他便是階下囚!
自己可是龍衛指揮使,是皇上的嫡系,難道還要怕皇上手底下的這些亂臣不成?自己應該揚前朝朱衣衛的威風,讓他們害怕自己才是!
想到這裡,他冷笑一聲,“徐閣老,請恕在下不能讓開,皇上吩咐,在這捉拿奸臣!”
“捉拿奸臣?哼,老夫四十餘年,為了大月兢兢業業,你一句話,就想要給老夫扣上奸臣的帽子?老夫且問你,你私自圍攻老夫的院子,到底是皇上的吩咐,還是為了你的一己私慾?”
“究竟如何,待會陸大人只會給你一個解釋,下官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徐閣老自重!”阮險峰說了一句後,又轉頭衝手下說了一聲,“諸位可要看好了,徐府裡,一隻蚊子都不能飛出去,違令者,斬!”
說完,他便抱著刺槍守在徐閣老家門口,眼觀鼻鼻觀心了。
徐閣老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阮險峰根本就不搭理他,倒是有龍衛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大人,徐府後院有人想要逃跑,跟兄弟們打了起來,已被兄弟們擊斃三人。”
“好,繼續看守。”阮險峰答了句,並掃了徐閣老一眼。
“你說什麼?”倒是徐閣老,聞言大驚,眼如猛獸一般掃過阮險峰等人,“老夫乃是當朝太師,一品大員,你們隨意就殺死老夫府上的人?”
“我們遵守皇上的旨意,違令者殺!”阮險峰迴頭看了徐閣老一眼,目光也帶著了冷意,“徐閣老,還是趕緊回院子去吧,可別逼下官動手。”
“好好好,你們給老夫等著!”
徐閣老扔下一句話,回到了院子,他知道這個時候,跟他們起衝突,是不明智的。
“父親,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徐驚樓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方才,方才我家的舒兒直接被他們打死了!”
“老夫也不知道,大抵是林青川要對我們的動手了。”徐閣老仰天說了句。
“父親,他怎麼會突然動手?前兩天他不是還搞了個什麼慈善晚宴,請父親您進宮嗎?怎麼突然之間,就派兵包圍了咱們徐府?”徐驚樓很是不解。
“或許,是當時那個慈善晚宴上,除了陸行舟之外,沒人買下皇宮中的拍賣品,也沒人捐款,所以這才惹惱了他吧。”
“就因為這?”徐驚樓有些不信,覺得這個理由也太可笑了一些。
徐閣老搖搖頭,他先前也想了很久,可是除了這個理由之外,他也找不到什麼別的理由了。
“這個林青川,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狠辣,他若真敢對我們徐家下手,就不怕朝廷不穩,眾官員兔死狐悲麼?”
徐驚樓又驚又怒,他一直覺得這個朝廷是掌控在他爹手中的,所以即便是他們父子倆做的過分一點,但也不過只是給他一個下馬威看看罷了,並非真的不為朝廷辦事。
“啪啪啪,兔死狐悲?一群懦弱的兔子,一群狡猾的狐狸,都死了,朝廷才能乾淨呢!”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陸行舟邁步走了過來,雙手緩緩的為他們鼓著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