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招以退為進,倒是讓梁靖煊下定了決心,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此二神醫亦是我大月子民,又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他這般一說,徐閣老便再沒有理由反對了,只拱手道:“既然皇上心意已決,那老夫就不再多言了,不過若是您讓他們兩人給您治病,後續若是出了什麼問題,那可悔之晚矣,老臣言盡於此,告辭。”
說罷,便轉身離開,那些御醫也紛紛告辭離去。
“您瞧瞧,這天下到底是他徐閣老的天下,還是皇上您的天下啊,若是長此以往,世人怕是隻知道徐閣老,而不知道天下還姓梁了。”
葉初秋開口說了句,沒忘記給徐閣老上眼藥,一旁的方公公嘴角抽了抽,但到底是不敢再開口說話了。
“長安,起來吧。”
這時候,安神醫看了還躺在羅漢床上的許長安一眼,許長安聽到聲音,一個羅漢打挺從床上起來,首先是向皇上行禮,而後才在他急切的目光下,開口說道,“奴才被安神醫扎針之後,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勁。”
“真有這麼神奇?”皇上問道。
“皇上若是不信,試試便知。”許長安答道。
“皇上龍體貴重,就憑你一個小太監試了那怎麼夠?不然還是讓老奴先試一下他的水準再說吧。”方公公開口說道。
“罷了,朕相信他們,不必再讓別人嘗試了。”
皇上也知道自己的缺點,就是猶猶豫豫、優柔寡斷,但這會兒,他生怕自己再猶豫不決,就會被一旁的葉初秋出言嘲笑,便裝作果斷的樣子,決定了下來。
御書房的內室裡,便有龍床,皇上移步龍床之上,為確保萬無一失,安神醫再次給他把過脈後,才開始扎針。
他讓皇上脫了龍袍,露出上半身來,而後在他身上紮起針來,跟許長安扎針的順序不同,這一次,安太醫扎針是由小到大。
先用細如牛毛的針扎人體身上容易忽略的穴位,再用稍大點的針,扎一些重點穴位,總之是根據皇上的症狀,給他定製了最佳的方案。
很快,便給他紮好針了,葉初秋看著被紮成了刺蝟的皇上,笑眯眯地問了句,“皇上,感覺如何?”
“還好。”皇上應了聲,一旁的安鶴卿便說道:“別開口說話。”
皇上聞言,連忙將嘴給乖乖閉上了。
一旁的方公公也是特別的緊張,屏氣凝神,關注著皇上的一舉一動,沒多時,皇上便沉沉地睡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黃昏了,他也被人穿上了衣裳,身上也沒了那些針,一切就恍如夢一場,他只覺得有種大病初癒後的神清氣爽。
“皇上,您醒了。”
一旁的許長安走上前來,給他捧了一盞湯藥過來,“這是安神醫給您熬製的湯藥,您快喝了吧。”
這一次,皇上對於安大夫再無猶疑,很快便將湯藥給喝了。
“這湯藥竟然不苦。”
這幾年來,他的病反反覆覆,藥也沒少喝,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捏著鼻子將湯藥喝下去了,可沒想到,這湯藥不但不苦,反而有些甘甜。
“安神醫知道您不喜歡吃藥,特意將之做成了藥膳。”許長安答道。
“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