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齊重錦沒有搭理他,然而行走了數米後,他卻是突然大喊了起來,“我明白了。”
“老爺。”聶管家驅馬跟上,“您明白什麼了?您知道該歇歇了是嗎?”
“我明白了,我是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啊。”
齊重錦一臉恍然大悟的說道:“我是齊府子弟,本來就應該以自己的家族利益為先,可我卻處處考慮這些百姓,我考慮百姓也就罷了,我還愚笨,既沒能為百姓謀取到多少利益,讓百姓生活得更好,還讓家族的人討厭我。
他們之所以不肯幫我,想必是因為之前藥材的事情,讓他們誤以為我為人執拗,不以家族利益為重。”
“老爺,您想明白了就好,想明白了,就趕緊下馬好好歇歇吧。”聶管家見他終於回了魂,又趁機勸道。
“好,歇歇。”齊重錦終於鬆口。
聶管家連忙下馬,又過來扶他,齊重錦也捏住韁繩,準備下馬,然而就在聶管家伸手去扶他的這一瞬間,他彷彿福至心靈一般,又握緊了韁繩,“不,我不能被貶官,我還想做官,還想為百姓辦點實事,但這一次,我不會再得罪家族了。”
“您肯定不會被貶官的。”聶管家連忙說道。
“回城、回城,我要去給家族寫信,我要懺悔。”齊重錦一拉韁繩,調轉馬頭。
“老爺,您這會兒就是回了城,城門也早就關了。”聶管家勸道。
“城門關了,再讓他們開啟就是了。”齊重錦卻是一意孤行。
聶管家拿他沒有絲毫辦法,只能打著火把,跟著他重新回城,也幸虧這一整個下午,齊重錦都是渾渾噩噩的,並沒有走多遠,所以到了後半夜,他們也來到了府城。
到了府城,聶管家敲開了城門,亮明瞭身份,又打發了守城將士一些酒錢,這才進得城來。
到城後,齊重錦來到了齊家一處傳遞訊息的鋪子裡,要來了筆墨紙硯,給京城的那位齊家高官寫了封信,然後囑咐他們快馬加鞭的寄送出去。
吏部文書還沒下,梁知府憑什麼就說自己已經被貶官了?說不定他是故意這樣說的,好亂了自己的心神。
只要自己寫信給家族,只要家族那位願意為自己開口,莫說自己還沒確定是被貶官了,便是已經被貶官了,再復起,又有何難?
可笑自己,明明已經是依仗了他的權勢,才能當縣令,卻又避諱著他,不願意與他親近。
以前自己一身文人傲骨,真是可笑,今後,自己凡是還是得多思多想,官場,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比起以前做縣丞那種佐官來,主官就是主官,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之位,裡面的學問,也大著呢。
想了想,齊重錦又多寫了兩封信,這其中,有給那位同族高官問好的,也有他自己的懺悔的,若是他以前,他怎麼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寫這些諂媚的信件。
可現在,到底是不一樣了。
寫完這些信後,天色也亮了,齊重錦彷彿從身上卸下了什麼枷鎖一般,心下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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