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這個集市專門賣一些百姓需要的蔬菜、柴火、木炭等物品,再往裡走,便有些賣雞鴨鵝的小商販,最裡面賣的是大型的牲畜,諸如牛羊,若想要買馬,那還得專門去馬行。
因為瘟疫的緣故,現在城北的生意很是慘淡,街道上並沒有多少人,一些攤販蹲在自己的攤位後頭,看著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見到葉初秋過來,他們一下子打起精神來,熱情地招徠著,“夫人夫人,來這看下,上午新抓的魚,可新鮮了。”
“自家種的高筍,您瞧瞧,可嫩了。”
還有一些不善言辭的小販,也笑著地同葉初秋點頭,希望她來自己的攤位看看。
“你這魚什麼價?高筍又是什麼價?”
“我這魚便宜,只要十文錢一斤,夫人您別嫌我出的價格貴,這廂是城裡缺糧,什麼吃的都貴了,等明年不缺糧了,你再來找我,我給你五文錢一斤,我章小魚說話算數。”
葉初秋聽到是一個少年的聲音,而且他說話的語速很快,這才將目光從木桶裡的魚身上,移到賣魚的小攤販的臉上,見到果真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穿著一身破舊的麻衣,眼神清亮有神,看著一副機靈相,說話卻跟一個市井老販似的,她頓時就笑了,“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出來賣魚了,你爹孃呢?”
“我爹孃早病死了,家裡就剩我跟我妹妹了,不過你放心,我抓魚可厲害了,夫人你想吃什麼魚,只要河裡有的,我都能給你抓來。”
少年說起爹孃去世的事情,顯得很是平靜,也不知道他是隨口說出來博自己同情的,還是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看慣了生死。
葉初秋注意到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女孩,約莫只有三、四歲的樣子,跟哥哥的落落大方不同,她看著有些怯生生,躲在少年的身後,偷偷地瞄著葉初秋,見被她發現了,又飛快地縮回了頭。
“行,我都要了,不過你得送貨到我家去,可以麼?”葉初秋問了句。
“沒問題啊,夫人您家住在哪裡?”聽說葉初秋願意買下自己的魚,少年顯得很是高興。
“我家住在城外,離這將近八里路了,你怕不怕?”葉初秋問道。
“不就是八里路嘛,這算什麼,我走快點,一個來回一個時辰足夠了。”少年並不嫌遠,“您只要將地方告訴我就行。”
“吳家溝,你知道走嗎?”葉初秋問道。
“您是吳家溝的人嗎?”少年聽到葉初秋的話,眼神一亮,“我也是吳家溝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啊?”
“我住在秋葉山,你沒見過我很正常。”葉初秋答道。
“啊,原來您就是住在秋葉山的那位有錢人啊,之前您家招工,我還去過呢,只可惜,管事的嫌我太小了,不要我。”少年說道。
“你年紀是太小了,我家的活都是重活累活,你做不來的,還是抓魚好,抓魚更適合你。”葉初秋笑道。
“你別看我年紀輕,我幹活可厲害了,什麼重活累活,我都不帶怕的。”章小魚自吹自擂了一句,又問道,“那這魚,我就給您送過去了?”
“嗯,你送過去吧,這是定金,等到了,你拿著這個信物,就找林伯言,他會給你錢。”葉初秋先是給了兩文錢給少年當定金,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張一百元的紙幣來,從上面撕下一個角,遞給了他。
這是她之前從系統裡面簽到的,一共簽到了兩萬元人民幣,都是百元大鈔,只可惜這錢在這時下也用不了,不過用來當信物卻是極好的。
當然,只是送物品這樣的小事,用不著拿一整張錢給他,一個角足矣,以後碰到大事了,再給他們大張的錢當信物。
葉初秋自以為她這的信物極佳,誰也別想假冒。
跟章小魚買了魚,葉初秋一回頭,賣高筍的小販早就在旁邊等著了,看著葉初秋看來,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夫人,我這高筍只要五文錢一斤,我跟他一樣,您明年來買,我只收您兩文錢。”
“行,那都要了,你跟上那少年吧,我就不給信物了。”葉初秋說了句,又同收拾攤位的章小魚說道:“你幫他做個證。”
“好咧,沒問題。”章小魚點頭。
“可是我不是吳家溝的人,我家好遠。”賣高筍的小販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