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林將軍竟然是盧蘇人氏?這說起來,我們還是同鄉。”
聽到林青川的話,齊重錦很是高興,“實不相瞞,我跟林夫人原來也是盧蘇人氏。”
“哦?聽聞齊大人乃是世家大族齊氏出身,又怎麼會是盧蘇人氏?”
“將軍有所不知,在下年幼之時,家中突逢變故,曾經在敦川待過一段時間,也是在那裡,才認識了林夫人。”
“哦?竟然有此事?”
林青川看了葉初秋一眼,又看了齊重錦一眼,腦海中一瞬間念頭紛呈,原來他們早就認識,所以,她現在是看中了齊大人,所以才不願意理會自己?甚至巴不得自己認不出她來?
“咳咳,齊大人,那都是陳年舊事了,還說那些做什麼?”葉初秋還真怕齊重錦亂說,連忙說道:“我現在可不是什麼盧蘇人氏,我乃敦川人氏。”
“對對對。”齊重錦也連連點頭,“是為兄考慮不周了。”
喝了一些酒,多聊了一些話,齊重錦渾身鬆懈了許多,甚至忘記了林青川的存在,在葉初秋面前自稱為兄。
原來,她已經有人照顧了。
聽到齊重錦的稱呼,林青川又是眼神一暗,此刻,他多想站出來,告訴她,自己早就將她認出來了,她少在這裡假惺惺地裝不認識,但偏偏,他凳子上彷彿被人塗了漿糊,將他牢牢地黏在原地。
他什麼都沒有做,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喝著酒。
“小秋,為兄一直有個疑問……”
齊重錦剛想要說話,就被葉初秋打斷了,“齊大人,你還是叫我林夫人吧,或者林老太、林大娘都可以。”
她生怕讓林青川聽見了,說話的時候,不由得朝林青川那裡看了一眼,幸好,他依舊在喝酒,想必是沒聽清。
“行。”齊重錦心道她是不願意在外人面前,展現跟自己相交莫逆,便應了下來,才又繼續說道:“林夫人,我很好奇,你難不成能掐會算?你怎麼知道敦川會發生澇災,你怎麼會提前準備這麼多糧食?我之前還真以為你那些麻袋裡裝的都是沙子。”
“你那衙門都成篩子了,就沒一個信得過的,我如何敢把真實情況告訴你?況且,我若是告訴你,你肯定又要刨根到底地追問我了。”葉初秋說了句。
“那你這糧食,到底是怎麼來的?”齊重錦還是忍不住問道。
“哪有什麼怎麼來的,不過是落難之人的一點小謀慮罷了。”
葉初秋想起逃荒路上的見聞,將自己說得是要多慘就有多慘,“我曾經逃過難,那時候,我帶著孩子們一路吃樹皮、吃草根、吃老鼠,最後這些都沒了,我們只能吃蟲子,我怕極了沒糧食的日子,所以手上一有點錢,就瘋狂地囤糧……我在地上挖地坑,在山裡挖山洞,我到處挖,到處藏糧食。”
接下來,葉初秋不用說太多,齊重錦自然會幫她想個完美的理由,一旁的林青川聽了,更是心神大震,看向葉初秋的目光,也是無比的心疼。
雖然她說起來是這麼的輕描淡寫,但她以前何曾吃過這個苦?
猶記得他們成婚的時候,她一副小辣椒的樣子,趾高氣昂地告訴他,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她就不是個會幹活的人,他花那麼多聘禮請她,虧大發了。
那時候,他看著她那粉面紅腮的模樣,早已意亂神迷了,不消她說這些,他寧願自己苦點累點,都捨不得讓她幹一點點活。
但他那時候太窮了,還是讓她吃不少苦,可他捫心自問,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家裡但凡有點好吃的,他都緊著她吃,別人便是吃糠咽菜,他也會上街給她買白米。
卻沒想到,她都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了,竟然吃了這麼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