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你失憶了還記得這些嗎?”
盛阮愣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我不知道,我剛才抓娃娃的時候就感覺很得心應手。”
“腦子裡好像冒出來許多個之前抓娃娃時的片段記憶,有個人陪在我身邊,和我一起抓娃娃,但是怎麼都記不清臉了,”盛阮眉心蹙起,像是努力回憶著,但最終還是失敗了,“我們是情侶,我以為那個人是你。”
他困惑地看向陸昶,“難道不是嗎?”
“……”陸昶心上像是被狠狠掄了一拳,悶悶地疼,擠出一絲極不自然的笑,無所謂地說,“不知道,不是我,可能是你前男友吧。”
盛阮也沒糾結這個問題,應和地點點頭,說:“有可能,那他的技術應該比你好。”
陸昶語氣裡抑制不住的酸溜溜:“這誰知道呢,也不一定。”
盛阮沒理他,又繼續去抓娃娃去了。
——有些人看起來不在意,其實心都在滴血吧,還偷偷把人家正宮說成前男友……
——阮寶好插刀hhh
——阮寶你說清楚,是哪種技術啊啊啊啊,要不要試試陸昶的,比較一下?
陸昶看著盛阮的側臉,微微出神。
今天上午家庭醫生給盛阮做完檢查之後曾告訴陸昶,說這種失憶症有極大可能性是受了過度驚嚇之後,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可能一兩天就會恢複,可能三年五年,也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來。
他叮囑陸昶,不要試圖強行喚醒患者的記憶,也不要再讓患者受刺激,強行喚醒記憶也可能會適得其反。
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按兵不動,給患者自行恢複的機會。
陸昶當時聽完,雖說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心中卻是暗喜的,他本就不想盛阮那麼快恢複記憶,醫生的話更是讓他毫無心理負擔地接受了盛阮失憶後對他不同以往的態度,甚至誤以為他們真的是一對如膠似漆的愛侶。
但盛阮剛才的話,卻讓陸昶腦海裡鬆弛的那跟弦突然又拉緊了。
任何一個和他過去經歷相似的情景,都有可能觸發他對過往記憶的回溯。
他要恢複記憶了嗎?
不要想起來,不要想起來,不要想起來……
陸昶不自知地捏緊了拳頭,心底裡控制不住地湧出晦暗情緒來。
纖細的五指在眼前晃了晃,陸昶神思被拽了回來。
眼前的人雙眼清澈純美,帶著點懵懂的關切,陸昶看見印在他瞳孔中的自己,有些羞恥於剛才那一瞬間自私的念頭,心底卻無法恢複最初的輕鬆了。
“你沒事吧,發什麼呆,娃娃都要掉下來了。”
盛阮將剛抓上來的兔子玩偶塞進陸昶懷裡,意猶未盡地說:“最後幾個幣了,剛好還可以玩一次。”
陸昶這才發現,自己走神的功夫,就已經抱了滿懷的玩偶,粗略一看,估計有七八個,堆在最上面的一個險些掉下來,陸昶長臂一伸將玩偶撈回來,又縮了縮胳膊,將懷裡的抱得更緊了些。
他由衷地敬佩了:“好厲害。”
盛阮愉悅地晃悠著腦袋,聲音裡帶著點兒小驕傲:“電影快開始了吧,看我最後一爪,抓完差不多檢票,時間剛剛好。”
“軟軟?”
盛阮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喊他的名字,是一道陌生的青年男音,沙沙的,有種不常不常開口說話的人機感,聽得人心裡麻麻的。
他不確定身後的人是不是在和他說話,最後一爪抓住一隻雪白的貓咪玩偶,十分幸運地擦邊落進了洞裡,盛阮回過頭去。
身後的男人滿是血絲的眼中迸出驚喜,上前想要拽盛阮的手臂,卻被陸昶長腿一橫攔了下膝蓋,男人向前撲倒地上,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完全沒去看陸昶,而是伸手過來撫摸的鞋尖。
盛阮皺皺眉,躲到了陸昶身後去。
男人伏在地上,費力地撐起上半身,聲音都提高了幾度,帶著愉悅的顫抖:“軟軟,你是軟軟?你是不是兩年前那個絕地逃殺的女主播軟軟?”
“是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