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阮眼皮一跳,唇瓣壓上來稍涼的幹燥觸感,緊接著唇瓣被不輕不重地啃咬著,痛感不太明顯,盛阮卻依然本能地皺了皺眉。
像是某種訊號,咬在他唇上的人確信了他能感覺到之後,反而無所顧忌起來,長驅直入撬開了他的唇瓣,兩排貝齒虛和著,作為抵擋起外來氣息入侵的最後一道防線,但也很快被攻破。
雖然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但盛阮猶豫了一瞬,也還是默許了。
於是簡熠的侵入就更順暢了些,柔軟的腔室裡香甜津液在纏繞的舌間摩挲,簡熠像是用盡最後的氣力一般,緊緊摟住盛阮的身體,像是要把人徹底揉進自己的胸膛裡。
但這個親吻並沒有持續太久,簡熠看著盛阮又逐漸染上緋色的面頰,終於戀戀不捨退出了他的唇腔。
盛阮依舊閉著眼睛,被親吻得呼吸更急促了些。
他現在□□還處在高燒逐漸消退的不應期,稍微費了點氣力便又感覺身體睏倦。
他安靜躺在簡熠懷裡,不止過了多久,光線透過他緊閉的眼皮照進來。
天終於亮了。
盛阮調整了一夜,身體狀態終於好了一些,他側著頭避過日光,緩緩睜開了眼睛。
簡熠碰了碰他的臉,面上終於放鬆了些:“你醒了。”
“嗯。”
盛阮燒了大半夜,一開口嗓子裡像是砂石滾過一般難受,他探出舌間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抬手擋住眼睛。
簡熠眼神帶著歉意:“昨晚水都用光了。”
盛阮看著他微微起皮的嘴唇,搖了搖頭:“我不渴。”
他撐著地面坐起身來,慢慢挪到簡熠對面,抱著腿坐下來。
“還有兩個小麵包,雖然被壓扁了,但味道應該沒有變。”
簡熠看著他蒼白虛弱的臉色,將包裡拿出來的兩個小麵包遞到盛阮面前。
“我不餓,沒胃口。”盛阮將他的手推回去,他現在只覺得有些渴,但完全可以忍耐。
落在簡熠眼中卻並沒有這麼輕松,他見對面的人神色懨懨,提不起精神的病容,心頭更是針紮了一般地疼痛。
“別怕,我們昨晚並沒有走太遠,謝栩和你哥哥見不到你回去,會很快找過來的,可能已經在附近了。”
他開口安慰人時的神色其實和他的氣質很不相符。
簡熠的眼珠很黑,面板蒼白,氣質在大部分時候都更偏冷,看著這張臉,盛阮回想起昨晚聽到的那些話,神思晃了一瞬。
“嗯,你困不困,腿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摔到了?”
“不困,”他後腦的傷口已經結痂了,沒必要說出來讓人擔心,簡熠頭暈腦脹,視線已經有些模糊,兩人腿抵在一起,靠得很近,他才能看清盛阮的臉,他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妙,垂下眼去看了下自己的右腿,“腿可能摔折了,現在有點動不了。”
盛阮也不敢碰他的腿,蹙著眉面露憂色:“那就先不要亂動,等哥哥他們來了,送你去了醫院再說。”
簡熠靠在身後的石壁上,輕聲說:“嗯。”
他們現在身體的狀態都不太好,盛阮挪到簡熠身邊,和他依偎在一起,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了。
——怎麼阮寶醒了又不張嘴了,捉急,也難怪只能喝點湯
——哎呀哎呀,哥哥怎麼還沒找過來呀
等了一天,也沒見到有人找過來。
太陽落下,夜色降臨,山裡的氣溫又開始下降。
盛阮渾身發冷,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他知道自己很快又要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