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躲廁所裡?”盛阮其實並不喜歡約在廁所,這會讓他想到某段不太美妙的回憶。
陸昶摘下口罩和墨鏡,露出底下一張俊臉,盛阮甚至能聞到他頭上傳來的淡淡洗發水的味道,還挺好聞。
陸昶看著盛阮的臉,見他確實精神還不錯,一張俏臉白裡透粉,也鬆了一口氣:“我也不能去你病房,也不能引起人注意,更不能被發現與你私會的事,那還能到哪兒去等你?”
盛阮見他完全不控制音量,趕緊抬手去捂住他的嘴,小聲說:“地庫啊,或者樓下隱蔽的小花園,哪裡不都行。”
“你小聲一點,別被人聽到了。”
陸昶其實想告訴他,他在裡面等了很久,這會兒洗手間裡根本沒人,但此刻這只柔軟的手捂在他唇上,帶著似有若無的香氣沁入鼻尖,他又將話吞了回去,預設了。
盛阮不敢掉以輕心,趕緊說:“好了,你看也看了,趕緊走吧,我要回去了。”
“等等。”陸昶面露不滿,“我才剛來你就趕我走啊。”
他說話時撥出的氣體打在盛阮手心裡,酥酥癢癢的,盛阮手掌收縮了一下,但他怕陸昶說話無所顧忌,還是將手虛掩在他唇上。
“不然呢?難道還要在衛生間裡敘舊嗎?”盛阮理直氣壯地看向他,“你自己說的,過來偷偷見一面,看看我,你就走。”
“那你別忘了我們的關系,”陸昶挑眉看他,“還在合約期內,怎麼著也得給點甜頭嘗嘗吧?”
聽到陸昶提出這樣的要求,盛阮心中甚至毫無波動,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可算是被系統坑得不行了,現在對這種事也感覺習以為常了。
盛阮雙手勾住陸昶的脖子,將他頸子壓彎下來,湊上去在陸昶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完畢。
“好啦,快走吧。”盛阮迅速松開他,又催促道。
陸昶撇撇嘴,顯然是不太滿意,他低下頭去,重重地親了一口盛阮額頭上同樣的位置,看著那處顯出一點淡淡的紅痕,才覺得心裡舒坦了些。
盛阮被他親得眨著眼後縮了一下,下意識抬手捂住被吻紅的地方。
陸昶又貪戀地看了他幾眼,才不舍地說:“好吧,那我走了,高燒還是要注意休息,有什麼事及時和我說。”
盛阮歪著腦袋看他,笑著問:“那我要是今晚還不舒服,明天的決賽我能不和你一起去嗎?”
陸昶臉上的表情逐漸褪去,神色變得認真:“你的身體最重要。”
“阮阮,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真的做什麼傷害你的事,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真的沒有嗎?
盛阮看著他的表情,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每個人的閾值是不一樣的,所處的地位也不一樣,盛阮忍不住想到了好幾個名字,若是把他們每一個人拉到這裡來問出這些話,或許他們都沒想過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真的對他有造成過什麼傷害。
他們甚至不認為那些對他是傷害。
或許他們只會說,他們只是愛他,愛到難以自制,卻不會認為,這份太過自我的“愛”也是有鋒刃的。
但只有曾經真的陷入在其中的盛阮自己,才能歷數出他曾體會過那些□□和靈魂上的煎熬。
傷害過別人而不自知,是否對受害者來說又是新的一重傷害。
盛阮突然覺得很無趣,有點不想陪這些人玩了。
然而他腦袋裡才剛冒出來這樣的消極情緒,腦海裡便響起來一陣一陣類似機械故障報警的嗡鳴,吵得他腦袋疼。
盛阮轉過身:“答應過你們的事情我不會食言,我查過日程,比賽是在下午2點開始,我明天上午會找你碰頭,有什麼要交代的,你微信發我。”
“等等,”陸昶突然將他抵在隔間門板上,伸出一根手指,撩開盛阮衣領,他指尖落在咬痕上方,見傷口還嶄新著,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點上去,“這是什麼?”
盛阮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過去,果然還是被發現了,他又在心底暗罵了一聲簡熠。
陸昶察覺他神色懨懨,興致不高的樣子,皺著眉問他:“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