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昶的唇瓣緊貼在面前這雙更為柔軟的唇上,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睜開眼,結束了這個堪稱剋制到了極點的親吻:“怎麼一直看我?”
盛阮晃過神來,趕緊答道:“沒什麼。”他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憑著盛阮對陸昶的那一點並不太深入的瞭解,他並不覺得陸神這種恣意隨性的人會只是這樣輕輕吻過來,盛阮甚至已經都做好了像剛才一樣被陸昶親得亂七八糟的準備了。
但總歸來說不算壞事,盛阮也樂得輕松。
陸昶注意到他細微的動作,挑眉問道:“怎麼,對這個吻不滿意,還是說你其實更喜歡之前那個激情一點的?”
或許是因為湊得極近的緣故,盛阮甚至聽到陸昶尾音裡的一點磁性的沙啞,和幾乎和他貼在一處的胸膛裡的有力心跳聲,陸昶這張臉實在不愧無愧於“絕地逃殺職業圈的門面”,這樣近的距離之下,使得原本就極出挑的五官有了翻倍的視覺沖擊力,更顯得俊美逼人。
盛阮也跟著心跳漏了一拍,趕緊移開眼去不再看他:“當然沒有。”
陸昶被他的反應可愛到了,心底暗自給宋河記了一功。
[適當的溫柔和體貼是必不可少的,合適的時機出賣色相能事半功倍。]——宋老師如是說。
陸昶目的達成,便從紙殼堆上又退了下來,他心裡有些在意盛阮剛才的反應,便狀似不經意問道:“你剛才怎麼那麼緊張?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如狼似虎的急色形象嗎?”
他剛才的確是打算再好好回味一下軟軟的滋味,最好是又能將人親得暈乎乎軟綿綿繼續躺在他身下,陸昶一想到不久之前的那個畫面,軟軟雙眼水霧迷離,眼睫上還掛著淚,眼尾、鼻尖、臉頰,無一處不透著粉暈,漂亮到他只一想想心裡便像是被羽毛撩撥了一般,癢得難耐。可他真正迫近過去的時候,甚至還沒親下去,便敏銳地察覺到被他圈住的人就已經開始繃緊身體了。陸昶鬼使神差般地臨時更改了計劃,將他預設好的深吻變成了一個淺嘗輒止的唇瓣相貼。
卻沒想到十分奏效,原本精神緊張的軟軟頃刻間便鬆懈了下來,像是被順好毛的嬌貴貓咪。
心裡的想法被戳中,盛阮怔了一瞬,才緊急找了個藉口:“額,也沒有,就是今晚有點累了。”
陸昶蹙眉,面前的軟軟看起來的確是帶了一絲倦色,太累?他凝眉思索,下一秒鐘便得到了答案:應該是在外面樓梯那會兒紀辭強迫軟軟,才將人嚇得得緊張疲憊了。
他伸出手遞過去:“我們現在要出去吧,早點回酒店休息。”
盛阮遲疑了下,他有些怕會遇見紀辭,紀辭實在是個很好的人,可他從頭到尾把人傷害了個徹徹底底,沒了任務的壓力,他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紀辭了。但一直窩在這裡,恐怕也找不到任何機會可以離開這個劇情,盛阮一咬牙,還是應道:“嗯。”
他抬手搭上了面前這隻手掌,另一手小心翼翼提著裙擺,這紙殼子堆得比他膝蓋還要更高許多,雖說是壓扁了的,卻算不得多密實,一旦動起來便有些搖晃,盛阮剛才抱著膝蓋坐了許久,乍一站起來,整片膝彎不自覺有些痠麻,他才剛嘗試著起身來,膝彎上便倏地一軟,盛阮整個人身子一歪,忍不住向前撲去。
“啊——”他下意識驚撥出來,但好在陸昶眼疾手快,迅速起身來,一手握緊了盛阮的手,另一手將人截住,下一瞬便被盈著甜香的一團軟乎乎撲了個滿懷,盛阮的確是被嚇到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摟住陸昶的脖子,枕在他肩窩裡小口地喘氣。
撥出來的熱氣打在陸昶頸邊上,那一片面板都被燻得發紅,他半邊身體都想是電流竄過一般,不受控制地又酥又麻,他立即想起來剛才被那位[未婚夫]打斷的親熱,一下子心裡的火又被燎了起來,只是才剛剛坦誠交流過,此刻也只能強行壓下去,他松開盛阮的手腕,將人圈住,輕輕順著脊骨撫摸下去,小聲安撫道:“你……你還好嗎?”
盛阮被摸得顫慄起來,小幅度掙紮了下,抬手推了推陸昶的肩:“我沒事了。”
他其實只是對剛才的突發狀況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才被嚇到了,被陸昶接住之後便很快緩過來了。
“我放你下來。”陸昶摟著他腰背,託著臀尖,將人穩穩地放下來坐在紙殼堆邊緣,又重新蹲下身來在他面前,輕輕撩起寬大的裙擺,往上推到膝蓋上堆著,露出內裡纖細筆直的一雙小腿,盛阮有些驚詫,下意識按住那雙手,陸昶卻抬起眼睫望過來,面上不帶任何異色,他那雙漆黑的眼瞳在這樣幽暗的環境中顯得有幾分晦暗:“腿麻了很難受的,我給你按揉一下,活活血。”
盛阮眼睫顫了一顫,那點兒抗拒的火苗立即熄滅了:“……好。”
陸昶將他不斷往下滑的裙擺又推了推,重新堆到那雙圓潤的膝頭,低聲道:“把裙子往上拉點兒摟好。”
盛阮只覺得他有些奇怪,卻也品不出來是哪裡怪,便順從地俯身將大裙擺拉到懷裡緊緊抱住:“好。”
“你怎麼這麼乖。”陸昶輕笑道,雜物間裡稍顯古怪地氣氛立即便舒緩了許多,他一雙手搓了搓,環到盛阮後膝窩裡輕輕按揉著。
盛阮覺得有些癢,忍不住縮了縮腿,分不出心思來回答問題,他面板實在太白,門縫裡的那一束光照進來,恰好落在他那雙小腿上。於是陸昶便眼睜睜見著,在自己握住他腿彎裡側之後,這對漂亮的小腿立即繃直,他眼前白皙的膝蓋慢慢地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粉色。
“你怎麼連膝蓋都是粉的?”陸昶像是覺得好奇,湊近了些仔細看,那片淡粉在他的注視下顏色似乎更深了些,透著誘人的色澤,他忍不住探出之間戳了戳。
“好了,陸昶,不要了。”盛阮抱著裙擺忘了松開,一下子騰不出手來按住他,便只好開口企圖制止,他這會兒才反映過來現下的情景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他配合著面前的男人,主動掀開自己的裙子攬到大腿上,接著便被問起來粉不粉的問題,實在是有些荒謬了。
陸昶聞言抬起頭來看他。
盛阮小聲道:“我腿已經不麻了,謝謝你。”
陸昶看著他那雙有些不安的眼神笑了笑,並沒有堅持:“不麻了就好,我們穿鞋出去。”他說完,便松開了握住盛阮後膝彎的雙手,之間沿著特小腿肚的弧度往下,一把握住他伶仃的踝骨,轉而從地上將之前被盛阮蹬掉的兩只鞋子找到。
“你腳好涼,”陸昶微微皺眉,他這一雙手,手掌寬大,指節修長,將盛阮兩只腳包裹住,像捧著一團細膩的冷玉。
“入秋之後就會很涼。”盛阮如實答道,他身體不太好,每年入秋後都會手腳冰涼,在室內倒還好,在室外便就很難受了,但幸好有謝栩這個隨身取暖器,但這也僅限於雙手,除了被窩裡偶爾會主動將腳掌塞到謝栩或者哥哥懷裡之外,其他時候盛阮都很少讓人碰他的腳。
原因便是怕癢,陸昶打職業多年,手上免不了會有些粗糙的薄繭,被他握住腳踝和腳掌時,盛阮忍不住發著抖瑟縮了下,但這小小聲催促道:“陸神,可以快一點嗎?”
他才哭過,嗓音還黏糊糊,像是含著一團甜蜜的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