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主人隨意扔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震響了一下,打斷了他的思緒,是微信的提示音。
謝栩沒有理會,可手機又繼續響了一聲。
他站起身來,循著聲響,將窩在被子裡的手機拾起來,盛阮沒什麼防備心,手機雖然設了密保,但鎖屏時卻並沒有隱藏通知內容,他才剛剛拾起來,手機便有又震了一聲。
螢幕上露出跳出來幾條訊息。
[死變態:我越想越覺得你是在敷衍我。]
[死變態:我太想見到你了,親愛的男朋友,再見不到你我會發瘋。]
[死變態: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什麼時候才能見我?]
他只看了一眼,心髒便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起,捏得鮮血淋漓,讓他喘不過氣來,甚至握著手機的手掌都微微發抖,力氣大得險些要將手機捏得變形,心底裡的暴虐比剛才看見簡熠觸碰盛阮時還要更強百倍。
男朋友?
這三個字幾乎刺穿了他的心髒。
他的阮阮什麼時候,有了一個除他之外的男朋友?
他不夠好嗎,為什麼除了簡熠,又憑空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他幾乎每天都和阮阮在一起,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謝栩用力閉上眼,努力平複了一番心底艱澀的痛意,卻有更深的疲倦席捲而來。
他對盛阮很熟悉,幾乎盛阮所有的密碼他都一清二楚,包括手機密碼,謝栩只需伸出手指頭,便可以輕而易舉地解鎖手機,獲得更多的資訊。
謝栩手指停在螢幕上,密碼解鎖盤已經出現,他逐一按下密碼,到最後一位時,才理智回籠過來,停在螢幕上的手指緊握成拳,他深呼吸一下,將手機息屏,放回到被窩裡,將被子恢複了原狀。
這幾條訊息從目前看來,也只不過是來自對方的一面之詞罷了,甚至就連盛阮給他的備注都連一個正常的朋友都算不上。
謝栩和盛阮一起長大,他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小男朋友性子有多軟乎,盛阮待人一向是和和氣氣的,能被他冠以這種的暱稱的,謝栩不覺得是什麼情趣的備注。
他只是剛才被那三個字刺激到了,才一下子失了分寸。
若他真的解鎖了手機,拿著這些記錄去和阮阮對峙,才真是愚蠢的做法,他即便要查,也不會用這樣偏激的做法。
從這三條微信看來,對面那人至多不過是特別一些的追求者罷了……
只是阮阮如果對他沒意思,為什麼不直接拒絕掉呢?
謝栩眼神微涼,還是說這個人對阮阮做了什麼?
他正沉思著,卻突然聽見開門的聲音。
一抬頭,便見到盛阮光裸著身子,從浴室裡走出來,謝栩目光一頓,黏在眼前雪白的軀體上。
盛阮卻渾然沒有察覺到什麼,他剛才洗完了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帶幹淨的睡衣進去,原先那件沾了牛奶,肯定是穿不得了,便只好出來找新的換上,他踩著沾水的拖鞋跑到衣櫃前翻找著,頭也不回:“我洗完了,你進去洗吧。”
他身上已經擦幹了,但因為發尾被花灑沾濕了些,正往下滴著水,細小的水珠沿著纖細的脖頸滑落下去,在他雪白的脊背之上劃下一道清透的水線,隱沒在峰丘之間。
謝栩看得喉嚨微微發緊,突然覺得有些口渴。
盛阮從衣櫃裡找到了新的睡衣,他抬手穿上寬松的睡衣,又拾起配套的睡褲,彎著腰抬腿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