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做夢吃糖,”盛阮皺著眉,他換了個姿勢,將盛嘉衡的手掌解放出來,像是在回味剛才那個奇奇怪怪的夢,“但是那個糖,沒有味道。”
盛嘉衡怔了一下,指尖不自覺微微勾起,心跳加速了一些,他縮回手,從西服的口袋裡掏出來一顆糖果,撕開一半包裝,將盛阮口罩拉下來一些,又將漂亮的糖果抵在他唇上,
糖果的甜香味道縈繞在鼻尖,盛阮終於睜開眼睛,下意識張開嘴唇,舌尖探出來靈巧地一勾,便將水果糖捲入到了唇腔之中。
他舌尖蹭到一點糖果的包裝紙和盛嘉衡手指尖。
才剛剛消散下去的灼熱感又重新回籠,盛嘉衡宛如觸電一般縮回手。
“怎麼了?”
盛阮疑惑望過去,只見到盛嘉衡神色尋常地解開安全帶,看起來也並沒有什麼異常。
盛阮這才意識到他口罩被哥哥拉下來了,但盛嘉衡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嘴唇的異常,盛阮便又心虛一般地偷偷將口罩拉起來,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說,就想著幹脆等哥哥問起來再老實交代吧。
而盛嘉衡像是全然沒有察覺,他將自己那邊的安全帶解開,又探身過來,解開盛阮這邊的。
盛阮懶洋洋地窩在副駕座位裡,唇齒間彌漫著糖果的香甜,他心情也美滋滋:“是水蜜桃味的。”
盛嘉衡開門下車,又到盛阮這邊來,給他開門。
盛阮感覺自己像是小廢物,可是這樣被盛嘉衡照顧著的感覺真是美妙:“哥哥你真是哆啦a夢,我想要什麼你都能給我變出來,那我下次想要吃一顆草莓味的。”
盛嘉衡輕笑一聲,躬身下來,手臂徑直穿過盛阮後背,將伸著手臂等他拉的小懶蟲打橫抱起來:“只要是我們阮阮想要的,哥哥都盡全力給你。”
盛阮被這驟然的一下騰空折騰得一下子沒了瞌睡,他原意只是想偷個懶,叫哥哥拉他一把幫他站起來,卻沒想到盛嘉衡不按套路出牌,這樣的飯點,餐廳附近已經有不少人,盛阮怕被圍觀,趕緊揪著盛嘉衡胸前的襯衣,小聲驚呼:“哥哥,快放我下來!”
“醒了?”盛嘉衡知道他臉皮薄,害怕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圍觀,因此也只是輕輕抱了他一下,便將盛阮放回到了地面上,他們停車的位置已經比較靠裡頭,並沒有什麼人往這邊看。
盛阮鬆了一口氣,抬手將盛嘉衡胸前方才被他抓得皺起的一塊布料輕輕撫平,這襯衣是真絲布料,薄薄的一層,容易起皺褶。
盛阮掌心又熱又軟,在他胸口上撫摸過去,讓盛嘉衡腦海裡驟然浮現起剛才在車裡,盛阮吮吸他手指的模樣,他身體微微僵硬,燥熱感又席捲上來,眼底一暗,抬手握住盛阮手腕,盛嘉衡扶了扶眼鏡框:“不用了,晚上回去洗了再熨燙就好。”
盛阮點點頭:“好。”
這皺褶他也難以撫平,那就幹脆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都交給哥哥就好。
盛阮依賴地跟在盛嘉衡身後,隨著哥哥一起進到了餐廳裡面去。
不知是不是盛阮看錯了,剛才進門時,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被幾個人簇擁在中間,那樣出挑的個子和相貌,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
但他想仔細看清楚時,那人卻又像憑空消失一般,再也看不見蹤跡了。
盛阮便只覺得是他睡傻了,腦子糊塗了連帶著眼睛也花了。
這家徐記私廚火鍋他之前來過一次,盛阮口味與很多人都不一樣,他吃火鍋,一定要吃主食,涮肉時要配上一點白米飯,到最後收尾時,還要用番茄鍋來煮一點點面條。
這對他來講,才算是完整的一頓火鍋。
因此盛阮雖然總吵著想要吃火鍋,卻也吃不了什麼東西,只是嘗點味道,實際上一點米飯一點面條他就已經基本上飽了。
盛阮只是很喜歡吃火鍋的感覺。
和盛嘉衡在一起時,盛阮便什麼都不用想,哥哥對他的胃口一清二楚。
盛阮只需要老老實實地跟著哥哥,等待投餵就可以。
而另一個讓他如此安心的人,就是對他同樣十分了解的謝栩。
盛嘉衡牽著他找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這傢俬廚火鍋是預約制,因此流量控制得很好,有許多單獨隔開的半封閉小包間。
點的是盛阮喜歡的辣鍋和番茄鍋的鍋底組合。
他剛才吃了糖果,食慾大開,此時聞到火鍋的香味,止不住起了些口水,
盛嘉衡將燙好的肉夾到盛阮碗裡面,面色尋常,聲音也很尋常:“阮阮,快把口罩摘下來吃飯。”
盛阮微微低垂著頭,臉上有點紅,他糾糾結結猶猶豫豫地,盛嘉衡也不催促他,只靜靜地又夾了一塊肉到盛阮碗裡,便就這樣定定地看著他。
算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之前盛阮一直逃避著,想著拖一時是一時,但是那天晚上,他被謝栩和簡熠按著強吻的那個晚上,盛阮最終是去尋了盛嘉衡的幫助。
他已經記不得當時是怎麼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的,但他撲到哥哥懷裡,又在人家房裡睡了一夜。
盛阮手心攥緊,哥哥那晚應該也看出來了他唇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