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陸昶是否看見了，他這場直播都是要準時開始的。
時間一到，盛阮便除錯好攝像頭，直接開了直播。
因為剛才走過來折騰出了一點汗的緣故，盛阮抽了一張紙巾想要擦一下額頭和脖頸。
紙巾才剛觸及到臉頰，他便想起來自己此時是帶著妝的，害怕把狀弄花了，因而也不敢用力去擦，只好對著鏡子，用細白的手指拈著紙巾，一點點地按壓在洇出汗的位置，從光潔的額頭，到挺翹的鼻尖，再到臉頰兩側，又點上纖弱的脖頸，最後終止在緊合著的領口位置。
盛阮從小在富貴人家被被嬌養著長大，儀態自然是清貴漂亮，這個旁人做起來可能會顯得油膩造作的動作，由他做起來，卻是說不出的優雅好看，絲毫不顯得輕佻，像是對鏡整理妝容。
盛阮側身將紙巾拋入垃圾簍裡。
他剛才全神貫注著看鏡子，並沒有注意到直播間已經湧入了極多的觀眾。
因為坐下時將椅子往後帶了一些的緣故，有點看不清彈幕上的話，盛阮便拉著椅子傾身往前探了一點，他身體前傾，半塌著腰，便顯得這一節腰肢格外細軟。
烏黑的碎發順著潔白的側臉垂在他紅唇邊上，顯得誘人極了，偏偏他眼神又純粹得要命。
這兩種極致的反差感在他身上巧妙而和諧地融合到了一起。
盛阮湊到螢幕前去看彈幕，平時他發型總是會帶著一層薄薄的齊劉海，這次卻不一樣，除了臉頰邊卷著一些額外修飾臉型的小碎發之外，便再沒有額外的遮掩。
女主播一張漂亮得驚心動魄的臉在鏡頭下完全展露出來，和平日裡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情美豔。
盛阮抬手將垂到唇邊的一縷發絲勾到耳後。
分明是十分正經的動作，卻引得彈幕瘋狂尖叫。
——老婆！我的旗袍老婆！！
——中國風的軟軟，老婆美貌鯊我！(狂掐人中！
——旗袍老婆嘶哈嘶哈，天鵝女主播唯一top，每天期待軟軟老婆的變裝。
天鵝直播間的彈幕和系統光屏上的倒像是一撥人一般，只是要更剋制一些。也有彈幕還在吃軟軟和陸昶的瓜。
——軟寶，你和陸神真的沒關系嗎？
——軟軟，嗚嗚嗚我真情實感磕你和陸神的qaq。
盛阮盯著夾雜在這其中的幾條畫風格外不一致的彈幕，手機上前後收到了陸昶和紀辭的訊息。
她低頭去看手機。
陸昶剛從訓練室出來，第一時間便看到了軟軟的的訊息。
是一張旗袍美照和一段語音，這張圖片看起來只是隨意的一張對鏡自拍，並沒有刻意去擺弄什麼姿勢，卻一眼將他的魂都要勾走了，陸昶險些握不住手機。
“沒事兒吧？”宋河奇怪地看了一眼陸昶，抬手想搭上陸昶的肩，湊過來看他螢幕，嘴上調侃道，“真像黑子說的年紀大了手抖了？”
陸昶輕巧地躲過去，冷淡地掃了宋河一眼，將手機息屏揣進兜裡。
這是軟軟主動傳送過來的自拍。
陸昶心裡湧動著隱秘的歡愉，幾場訓練賽帶來的微弱疲憊感一掃而空，他覺得自己腳下格外輕盈，像是踩在柔軟的雲朵上，也懶得和宋河瞎扯：“剛才你那幾個下飯操作，想好怎麼和教練解釋了？”
宋河哀嚎一聲，陸昶沒理他，徑自越過宋河拐入自己房間，他掏出手機解鎖，將照片存入手機，才小心翼翼到帶了一點虔誠地意味去點開了語音。
軟軟說話時應該湊得離手機極近，略帶羞澀的好聽聲線，詢問他這件旗袍是否好看，陸昶戴著耳機，這聲音播放出來，彷彿耳畔情人的低語。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在一瞬間停滯之後，又開始劇烈跳動，如擂鼓一般。
軟軟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難道她是喜歡自己的嗎？
這個念頭令陸昶的心也跟著一下子飄到了雲端，像是被香甜的蜜糖浸泡著，令他立即萌發出來一股沖動，想要和軟軟表白清楚一切真相。
他沒有被盜號，他只是想要保護她，他也的確是想要追求她……
陸昶正欲重新聽一遍，這兩條訊息卻突然被撤回去。
他正愣怔著，軟軟那邊又發過來新的訊息。
居然是發錯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