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蟲子揮動節肢,以難以想象的角度“擁抱”住了劉清。
“啪!!”
光網回籠,毀滅性地爆發出最大的能量襲擊著它們的源頭,轉瞬突破了蟲子身上的藍光。
巨蟲的甲殼在一瞬間爆裂,碎片如黑曜石般四散飛濺,淡金的血痕像是一片被亂石濺起的巖漿。
翅膀撕裂,節肢切斷。祂毫不退讓。
光網最終消失,巨蟲像是一尊崩塌的雕塑,節肢和身體堆疊成一片與周圍無二的廢墟。金色的血液汩汩冒出,澆灌著這片慘烈的廢墟。
而在祂的廢墟之上,僅存的一隻節肢抱著完好無損的劉清。
祂低著頭,觸角像是一朵壓低的花枝,輕輕碰著劉清的頭發。金色的血從祂的複眼上滴落,落在劉清的眼角,像劉清的一滴淚。
啪嗒。啪嗒。
有一個腳步聲有條不紊地從黑暗之中傳來。
巨蟲的三對複眼都被光網切破了,祂透過破碎的視野,冰冷地望著前方。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影子上頭有一個巨大的額角形狀,背後是鬥篷一樣的寬大輪廓。
“塞弗恩特。”
人影停下,接著發出了一聲恭敬的回答,“是的,殿下。”
從他的影子裡飛出了幾個機械照明,形成一個圓形,包圍了他們三人,也照亮了一切。
塞弗恩特的雙手碰著一個用黑色絲綢覆蓋的東西,一米來長的扁平物體。
他的表情沒有“勝利者”的得意洋洋,依舊是虔誠的。
即使眼前的季末川已經是砧板魚肉,但在塞弗恩特眼裡,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王”。
季末川問:“從哪裡開始的?”
他們遭遇空難,到被動安置到地球,再到保護區,不過三天時間。而要做到讓整個保護區淪為工具來針對劉清,三天的時間不可能夠。
但塞弗恩特卻說,“從我感知到您被喚醒的那一刻。”
季末川果斷道:“不可能。”
塞弗恩特:“可能。因為您繼承的傳承記憶中,缺失了這一部分資訊。”
季末川“嗤”了一聲,不怒反笑,“原來如此,蟲侍一族又開始意圖取代王了嗎?”
“您誤會了,蟲侍永遠忠於王。凡是王期待的一切,我們都將付出所有去為陛下實現。”
“……”
季末川立刻便明白了,“陛下期待的,不,是前幾任陛下的命令嗎?”
“也是您的期待。”
季末川突然沉默了。
塞弗恩特:“雙生紀元的初代王和他的伴侶,確實為蟲族締造了前所未有的盛世,也將蟲族從閉關鎖國的狀態裡剝了出來。
“但這種僅憑感情維系的雙生關系,在絕對王權的誘惑下,是不可能保持長久的——特別是當絕對伴侶開始與王同步化卵、破殼起。
“絕對伴侶已經不再滿足於輔佐者,並踏上了王座一角。”
季末川冷笑一聲,“規則永遠站在王的一邊,絕對伴侶的所有行為,都是因王的期許而改變。
“是初代締造了絕對伴侶,並對自己之後的繼任者報以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後代的王並沒有履行王的義務的責任感,他們不成熟的思想、不被滿足的任性,都是造就絕對伴侶逐漸被規則認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