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見皇帝咬牙切齒地下令,“將四皇子壓入天牢擇日待審,諸位臣工若再求情,格去官職一併打入天牢!”
這一下,整個朝堂猛然鴉雀無聲。
就算再不知情,能官居至此,有幾人不會察言觀色,皇帝這個臉色,哪個會傻到要去撞槍口啊!
而知情的都知道,這話已然不是威懾了,若是再往上沖,恐怕就不是天牢,而是刑場了。
顧丞相皺眉看著天子,皇帝沖他一甩衣袖,轉身又坐回了龍椅。
原本跪在殿上的幾個大臣此刻心裡打鼓,莫非這不是公主安排的?
但是,話說回來,四皇子怎麼只有這點手段?
這還啥都沒說呢,就打入天牢了,這不是白白送人頭?
幾人悄悄退到一旁,大殿氣氛沉重,眾人皆大氣不出,只待四皇子被請走後能繼續朝會。
突然,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詭異的寧靜,陣仗不可謂不大。
下一瞬,殿外的侍衛紛紛拔劍,門外響起了刀劍聲,噙住蕭宗熙的兩人也連忙上前禦敵,但很快便血濺當場,甚至連護駕二字都來不及喊出。
一眾黑色甲冑的禁軍出現在殿門口,領頭那人沖蕭宗熙抱拳行禮。
少年嘴角一咧,悠悠然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笑著走了殿內。
眾大臣見狀紛紛急急往皇帝的方向退去。
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在場,便會看到四皇子一人,將一眾臣子逼退的滑稽場面。
強弱雙方驟然倒轉,局勢變化之快,讓殿內眾人一時不敢相信。
黃忠瞥了一眼皇帝的臉色,趕緊上前一步,扯著嗓子指責道,“大膽!爾等竟敢殿前殺人,是要造反嗎?”
此話一出,大臣們紛紛又往龍椅下方的臺階擠了擠,看似是要護駕,實則都不想成為早死鬼。
自然,滿朝文武自是有氣節、有胸襟的,只不過眼下人擠人,想要好好站著也是極難的。
局勢所迫時,清流也難免合汙。
毫無還手之力的眾大臣,和湧進殿內的禁軍勉強形成了對峙之勢。
而四皇子蕭宗熙,遊走在中間地帶,看著格外恣意灑脫、遊刃有餘。
皇帝的臉色,沉得能滴下水來,他眯眼掃了一眼下方的大臣,又看了看領頭的禁軍,不動聲色的看了黃忠一眼。
“黃公公可莫要亂說,我不過是想讓諸位好好聽一樁陳年趣事罷了!”說完他上前幾步,一手拿著那書冊,輕輕敲擊另一隻手掌。
一眾大臣蜷縮在龍椅下方,兵部幾名官員勉強擠出人群,站在最前方戒備。
方才出頭助力的幾位,有些吃不定四皇子的意圖,這看著不像是翻案,像是謀反啊!
難不成,公主為了平反竟要扶持四皇子?
這……對嗎?
幾人皺著眉頭,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他們是想舊主沉冤得雪,但謀反一事會不會太大了?
皇帝此刻卻突然放鬆下來,他坦然地坐在龍椅上,嘴角還噙了一抹嘲諷的笑。
朕倒要看看你有幾分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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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大營
往日嘈雜喧鬧的軍營,此刻卻靜悄悄的。
一身形消瘦的男子急急奔至附近,臉上的銀色面具在光照下閃著冷冽的光。
瞭望臺、營門竟無一人把守,著實古怪。
他心裡暗暗提高警惕,環顧四周,確認無異樣後,小心靠近。
整個大營都透著不對勁。
就算邊疆調兵,也不可能把京郊大營的兵全部調走,這裡離皇城最近,是東京的底牌,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