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好端端坐在浴桶裡的人突然就坐不住等不及了,“嘩啦”一聲,水花四濺,從浴桶中站了起來。
好大的陣仗!
驚得沈俱懷楞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不用睜眼也知道眼前的景色該是如何的香豔,她的臉頰不知不覺紅了起來,下意識摸了下鼻子,還好,還算爭氣。
安樂一心想要將人拽回來,一隻腳跨出浴桶,伸手去夠沈俱懷停在空中的手。可帶著水漬的腳丫踩在青磚上有些不受控制,突然一個重心不穩,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了出去,另一個膝蓋重重地磕在了浴桶上,疼得直吸冷氣。
“怎麼了!”沈俱懷一聽動靜不對,便焦急出聲,偏著頭似乎在找尋安樂的方向,還沒等她聽清聲音是哪個位置傳來的,一個濕漉漉的身體猝不及防地跌進了懷裡,觸手可及一片濕滑。她嚇得忙挪開自己的手,下意識想要往後退兩步離遠些,可又怕安樂會摔倒,只能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
安樂緊緊地拽著她的胳膊,幾乎整個人都倚在她胳膊上。沈俱懷只能努力用自己的臂膀幫她穩住身體,像個木頭一樣杵在原地,徹底喪失了控制身體的能力,又急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她忍不住微微側頭去聽安樂的聲音,可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懷裡的人沒有動靜,房內安靜得她有些心慌。
沒了視覺的幫助,她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此刻有些無措。可總覺得有道目光停在自己臉上,她不安地等著安樂出聲。
“你為何不敢看我?”
嗯?這是什麼問題?
“公主還未更衣。”沈俱懷忙鎮定心神說道,還不忘將一直拿在右手上的衣服抬了抬,示意安樂把衣服穿上。
安樂不知是樂的還是氣得,接著剛才的話說:“更衣了你便敢看了?”
沈俱懷不知她為何有這一問,忙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
懷裡一下子空落落的,方才濕漉漉的身體離開了懷抱。可是那些滑膩柔軟的觸感彷彿長在了手上,在腦海裡不斷重演,未曾看見卻比看見更加讓人想入非非。她不自覺摩挲著方才碰到對方的指尖,上面似乎還有餘溫。
一陣窸窸窣窣後手上一鬆,衣服被取走了,不過一兩個呼吸的功夫,房內又安靜了下來,安樂應該是穿戴整齊了,迎面的燭光也被吹熄了,眼前陷入一片完全的黑。
“好了。”安樂的聲音有些莫名的蠱惑,還帶著一絲嬌羞。
沈俱懷緩緩睜開眼,身後的屏風遮住了外頭的燭光,入眼的景色有些昏暗。
沐浴完的安樂散著青絲,發梢有些打濕,上面還有水珠在往下滴。那寢衣似乎格外貼合,勾勒出安樂凹凸有致的身段,她的胸口有桃花樣式,頗為雅緻地點綴著;一雙手侷促的交疊在小腹的位置,再往下還有些水墨畫的痕跡,緊接著便是兩條修長的玉腿和光潔的玉足。
沒想到隨手拿的這件衣服還十分高雅,筆墨不濃,卻顯得安樂的身段分外妖嬈,寥寥幾筆,盡顯風華。
“快去捂床吧,別著涼了。”沈俱懷說著便轉身走了出去,外頭的燭光打進眼裡,方才安樂侷促不安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可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
她疑惑地歪了歪頭,好奇心戰勝了一切,想要一探究竟的心越來越強烈。再看一眼!只一眼就好!沈俱懷心裡默默唸著。
於是本能驅使著她轉身,還未來得及看到身後的人,安樂的手如柔荑般帶著沐浴後的潮氣輕輕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不許再看了。”安樂聲音羞澀中還有了些撒嬌的味道。
天知道她剛才是被什麼鬼神附體了,竟然問出了那麼不知羞的話,眼下無比慶幸自己吹滅了蠟燭,駙馬應當沒看清吧?
一想到駙馬給拿的寢衣,就忍不住腹誹。誰會把輕紗當寢衣啊!還是這麼薄的,穿了跟沒穿有什麼區別,甚至連肚兜跟褻褲都沒拿來!
沈俱懷疑惑地眨巴著雙眼,睫毛掃過安樂的掌心,癢癢的,讓人想要躲開。
可是眼下,安樂看著身上這件空若無物的輕紗,方才那點突如其來的勇氣全部洩了下去,完全沒了要逗駙馬的心思,一顆心狂跳,愁得不知怎麼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逗她還是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