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問她發生了什麼,就是不肯說,膳食點心也未曾用多少。
整個人散著哀怨。
最後還是問了貼身伺候的春桃,才知道昨晚兩人吵架了,但因為下人都被遣散了,並不知曉為何吵得這般兇。
到日落時分,沈俱懷入宮將人接回了府。
皇後站在殿前看著兩人離去。
安樂上車輦前,還氣呼呼地剜了駙馬一眼。
一張極其相似的臉突然閃進了皇後的腦海。
當年那人也是這樣的神態吧,甚至那句帶著怨氣的話,仍回蕩在耳邊:“你是榆木腦袋嗎?”
直到車輦遠去看不見,皇後仍站在殿前,眼神凝望虛空,臉上表情悉數褪去,只餘下週身的威嚴貴氣。
可無論多貴氣,保養得多好,也終究難敵歲月。
這些年,她的臉上漸漸有了淺淺的皺紋,那是承載了無數過往的痕跡,周身貴氣也逐漸顯出幾分厚重來。
良久,冷風蕭瑟吹過,她才對身邊服侍的人淡淡地說了句:“本宮乏了。”
盈盈轉身回了宮殿。
一連幾日,安樂都起個大早進宮問皇後安,順勢待在皇後宮裡,直到夜幕降臨才回府。
每每想到駙馬說得話就格外生氣,越想越委屈。甚至都不能細想,一細想彷彿當時那股子酸澀的勁兒又上來了,鼻子難受得緊。
皇後哄了幾日也不見人鬆口說緣由,還是選擇不問了。
未曾想,以前軟言軟語哄幾句就對自己全盤拖出的孩子,竟也有了自己的心事,不肯告訴自己這個母親的心事,一時間有些惆悵的酸澀。
不過,看她胃口漸漸好了起來,臉色也不像第一天那樣難看,也逐漸放下心來。
駙馬每天來接時,雖然沒給好臉色,但從安樂明顯輕快的動作還是能看得出來,她的心情逐漸明朗起來了。
還是小孩子心性啊。
府內兩個主子冷戰,下人們也都戰戰兢兢,兩人的關系似乎還不如剛成親那會兒來的和諧。
主要是公主的臉太臭了,還一天到晚變著法地折騰下人。
這幾十號人真真是叫苦不疊,天天盼著兩人能早點如膠似漆。
可反觀駙馬,對待公主的態度與從前並無不同,依舊溫潤有禮,照顧有加。
這下,好多人都摸不著頭腦了,究竟是什麼環節出現了問題。
沈俱懷並沒有太多精力去照顧安樂的情緒,兵部的武舉事宜已經迫在眉睫了。
原本按照皇帝給的期限,六七月份出首次武舉的結果,將政令草擬完分發派送到各個州縣,層層選拔上來,緊趕慢趕,時間上是來得及的。
況且,她向皇帝提議調整禁軍職位,將部分重疊的職務裁撤,再專設一些適合給武舉選拔後眾人鍛煉的職務。這樣一來禁軍整體上不會顯得長官過多,但又能夠為武舉免除後顧之憂,同時能夠增加百姓對武舉的信心。
是非常適合當下這個局面推行武舉的,可以說從方法到計劃實行上,她絕對能夠完成大梁首次武舉的推行。
可不知為何,朝中卻逐漸流傳出一個說法,聲稱駙馬要重洗禁軍職務,瓦解文臣勢力,樹立親信,結黨營私。
而流言的可怕之處在於,它雖然無法從實質上傷害到你,卻能讓你如入泥沼,逐漸深陷其中無法動彈,最終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