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俱懷只能裝傻笑笑,不敢應承。
武功是她留給自己最後的退路,入了朝堂,危機四伏,總要有能護住性命的手段。
只有活著,才有未來。
三人在院中落座。
葉十七為兩人倒茶。
一個是自己老爹,一個是當朝駙馬,這端茶倒水的活也只能輪到他了。
將軍府沒有伺候的丫鬟小廝,整個碩大的將軍府除了兩個賬房先生,幾個夥夫外,只剩下將軍府這上上下下幾十號“主人”。
為什麼說幾十人呢?
原來是葉將軍在連生三個女兒後,便直接拍板,但凡女兒願意招女婿,就讓女兒留在府中,為葉家延續香火。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這個決定可謂是震驚街坊四鄰。大女兒葉知煬就是招婿第一人。十六個女兒中,有五人皆招婿在家。
要問為何會有男子願意入贅?並不是如傳言那般那些男子皆是愛慕虛榮,想要來將軍府沾沾這榮華富貴。
這五名女婿皆是葉將軍生死之交的兒子。說是招婿,不如說是照顧戰友的遺孤更為貼切。
將軍為人爽直,對待兒女之事卻粗中有細,不強求,不湊合,每一樁婚事必要小輩們也兩情相悅才行,已經婚嫁的女兒日子也都過得十分滋潤。
如今府中尚未婚配的,就剩下葉十七,跟他的十五姐葉曼曼。
三人在院中寒暄了一陣,沈俱懷始終溫潤有禮,並不主動問起此次相邀的意圖。
茶都喝了三盞了,葉十七臉上的笑都有些掛不住了,一個勁給自家老爹使眼色:有話就快說吧,一會兒駙馬該喝吐了。
“咳……”葉鴻威終於準備入正題了。
“今日邀駙馬入府,確有一事相求啊。”
沈俱懷挑眉,求人的事兒她雖沒做過,但也知道些規矩。
這事兒不是一向由求人方上門的嗎?怎麼還有把對方請上門再求的?
她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茶,等著葉將軍的下文。
“十七你先下去吧!”葉將軍覷了那裝作一臉不在意卻豎起好奇耳朵的兒子一眼,忙打發他出去。
葉十七十分不甘願地一步三回頭,走了。
“回去練武,葉家槍耍五遍才能吃晚飯!”葉將軍十分不善地給兒子佈置了課業。
待人走遠後,才重新開口。
“實不相瞞,老夫想讓駙馬爺幫我勸說一人參加武舉。”葉鴻威滿臉誠懇,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沈俱懷。
“不知是何人?”
“駙馬應該見過,韓子晟!”
韓子晟?沈俱懷極力在腦中找尋這人的資訊,但腦中似乎只有那日汴河詩會的一面之緣,還有他掩藏鋒芒故意輸給安樂。
“葉將軍為何不自己去勸,或者讓十七去勸?”沈俱懷蹙眉疑惑道。
“我與他家長輩有些……恩怨,不便出面,但這孩子我是真的欣賞,不想他就此埋沒。”葉鴻威眼神放空,似乎是很不好的回憶,他一張臉都撲梭梭地抖著。
“但,我與那韓子晟並無交情,我去勸說並無把握。”沈俱懷將實情說了出來。
沒想到葉鴻威一愣,非但不擔心反而開口笑了起來:“不是你去勸,是兵部員外郎去勸,是武舉的推行官去勸。”
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葉將軍輕笑了下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