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喬予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長款的駝色呢大衣把他的身形襯託得更加高大挺拔,休閑的款式被他穿出了嚴肅感,apha越發強盛的威壓讓這個空間的變得扭曲起來。
冉芃鬆了手,易拉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他慢騰騰地挪到沙發上,宿醉後的頭格外的鈍痛,大腦宕機一樣運轉不過來,不知道喬予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怎麼來了?”
喬予揚開門見山地問:“你退出kik了?”
冉芃抬起頭,遲鈍的反應,“嗯……今天什麼時候了……應該官宣了。”
“為什麼?”
“為什麼?”冉芃看向他,突然笑了起來,“喬予揚,我倒是想問問你,kik收買dar成員打假賽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喬予揚抿著唇,下頜線緊繃著,整個人的氣場陰沉而冷漠。
“就因為當年我選擇了kik,所以你就料定我就一直向著kik了?”冉芃眼眶發紅,神色狠厲的有些猙獰,陣陣疼痛的大腦讓他思緒一團混亂,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些什麼,他心裡有團火,這段時間快把他燒得體無完膚,如果再不發洩出來,他怕自己會瘋掉。
“是,我是自私,當年為了更好的前程選擇了kik,沒有陪著ye、陪著你、陪著姚總共渡難關。我冉芃就算再怎麼背信棄義,也不至於去拿兄弟的前程的開玩笑!喬予揚,我們從小就認識了,十多年的情分,在你心裡我究竟是什麼樣的印象?!會為了勝利去搞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你他媽壓根兒就沒信任過我!”
冉芃氣沖腦門兒,雙目猩紅,順手拿起腳邊的紅酒瓶狠狠地朝喬予揚砸去。
“咚”地一聲悶響,喬予揚沒躲,任由它砸到自己的胸口,掉落在地上,滾至角落。
“我以為你知道。”
“我知道?我他媽上哪兒知道?!”冉芃情緒失控,apha的資訊素跟著流露,兩道勢均力敵的氣息針鋒相對,如同猛獸,在虛空之中互不相讓,撕咬啃噬,招招見血。
“金粵的事情你們避而不發,張讕安的事情鬧得滿風風雨,卻被kik內部竭力壓下,給我們一種受盡冤屈的假象。要不是年前聚會我聽到了方昭和姚青昀的對話,我他媽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冉芃喘著粗氣,氣憤的同時還有一種莫大的負罪感,如同滿地的玻璃紮入心髒,猩紅模糊。
他懷疑過,怎麼可能沒有懷疑過呢,以喬予揚的實力怎麼會連續兩年都拿不到世界冠軍,如果說金粵是個意外,那麼張讕安的失誤是那麼的明顯。
可是他贏過dar,贏過喬予揚。
———越是關繫好的朋友,失意那方越是免不了的要比較。
他們是一起接觸的rob,明明操作、實力都差不多,可偏偏喬予揚就是要更勝一籌,細節的處理、精湛的操作,在遊戲裡是毋庸置疑的王者。
當初在ye的時候,盡管他是和喬予揚並肩的地位,可akey的鋒芒總是更耀眼。後來加入kik,他每日每夜無休止地訓練,為的是想向喬予揚證明,當初選擇kik是正確的。
所以哪怕冉芃懷疑過,卻也下意識地迴避,因為一旦面對、承認,就意味著當初令他引以為豪的世界冠軍是一場笑話,他需要靠假賽才能贏得獎杯。
當真相坦然的攤在面前時,徹底打破了他多年來的幻想和自以為是。
難怪這麼多年喬予揚對他的態度疏離又冷漠,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超越過喬予揚,反而這些年在kik混得更加掉價,令人不齒。
喬予揚對上冉芃憤恨的目光,“你說我瞞著你假賽的事情,你這些免簽約費在kik,不是也沒告訴我。”
冉芃怔愣一瞬,捂著臉笑得悲傷,一步步後退,坐倒在地上,“是啊,其實本質上我們都一樣,喬予揚,你不覺得可笑嗎?我們都在守著自以為是的秘密,想讓對方好過一點,但其實這個舉動就是個笑話。”
當初他知道喬予揚和方昭立下三年賭約後,就去找了方昭,用自己免費勞動力作為交換,讓他不要再繼續針對喬予揚,也算是為自己的背信棄義贖罪,如果日後喬予揚真的加入了kik,不至於真的一分錢都不到,白白的為kik賣命。
他們畢竟太熟了,認識了十多年,哪怕中途分開了這麼幾年,當一切都說開後,都能立馬明白對方隱瞞的心思。
喬予揚寧願讓他倆有誤會也不提假賽的事情,無非是想讓他在kik能沒有顧慮地走下去,對當年的決定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