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很糟糕,希望你能陪陪我。”
電話接通,我強壓抑著哽咽,說出了言不由衷的話。
“你在哪裡?”。和之前無數次的一樣,彷彿我們從未分開過。
然而,聽在我耳朵裡只覺得無比諷刺——他明明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
“香雲街,”我抬頭看了看,報出銀行的名稱。
“你現在身邊有人嗎?”
“沒有。”
他嘆了口氣,“我可以相信你不會做傻事的,對吧?”
我平靜了一下,點了點頭。
不一會,一輛黑色的車子駛來。司機下來,直呼我為“顧太太”。
顧太太,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此時聽來如此諷刺。
我無力地扯了扯嘴角,挪動麻木的雙腿坐上了後座。
車子一路開出城去,駛出了環城路,然後漸漸可以看到兩旁黑黢黢的小山。
我閉上了眼睛。泊翠莊園啊,終究它成了我的囚籠。
那熟悉的山巒在夜色中展現出它的輪廓和細節。然而,車子卻並未像以往那般向山上駛去,而是沿著山腳公路,拐到了山腳鎮子上。
車子停在酒店門前,江南風格的白牆青瓦在射燈的照耀下白得刺眼,青得蒼白。
我走下車,站在門廳,遲遲不肯進門。
隔著陰影綽綽的雕花木門,我遠遠望見他的身影。
顧同澤端坐在門廳裡那坐紅木沙發上,合著雙眼,微微帶著笑意,在閉目養神。
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他張開眼,隨即立起身,大步朝我走來。
他嘴唇緊抿著,似乎有些緊張,然而強自鎮定的眼神中卻透著鮮有的柔情。
我心中動盪,風暴洶湧,卻只能搶壓各種憤怒和不甘心,微微垂下頭,並不想與他對視。